看着仇公子气冲冲离去的背影,秦奇不觉皱了皱眉。
他很担心这样就算把老王爷的贵客得罪死了,之后肯定要受他们的责难。
他转过身,走回到白鹜床边,躬身揖手,谏言道:“殿下这番逐客令若是叫老王爷知道了,肯定会想着法儿的折腾殿下。不如就托词殿下身体不便,推了这趟鸿门宴吧。”
白鹜自顾自坐起身,拿过搭在床上的外套仔细穿好。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会叫他们认为你软弱可欺,更加肆无忌惮的欺辱你。不如应邀前去,至多不过是兵来将迎水来土堰。”
“可是——”秦奇最知道那帮子畜生的手段即便白鹜说的风轻云淡,他仍是不能放下心。”
白鹜动作一顿,抬眸望了秦奇一眼,脸上现出些许笑容,“无妨,本王与他们拉锯多年,若是只会莽撞逞强,也不会活到这般年纪。这些天我们到处跑,你也不得闲空休息,之前又中了毒,这两日先在府中将养将养,晚上的鸿门宴,有鄞捕头和温刑房帮衬本王,不会有事的。”
秦奇嘴角微微抽动,眼眶忽的酸涩起来。
他到底没法违背自家殿下的意思,只能躬身颔首,恭顺退下,“是,属下明白。”
话音未落,秦奇已经退出了房间,顺道将房门关好。
听到这里,正在借着铜盆里的水洗脸的温小筠和手动调整歪斜变形的五官的鄞诺都是一愣。
穿好外套的白鹜又穿上靴子,用搭在床头架上的湿毛巾擦了手,这才走回到温小筠近前,拿起搭在铜盆沿儿上的另外一条毛巾,望着温小筠,凤眸弯出一抹非常好看的弧度,“这里还有些颜色。”
说着他伸手就向温小筠的下巴擦去。
鄞诺一眼掠到,极其自然的探身接过毛巾,转身认真的给温小筠擦来,“哎呦,可不是,小筠下巴这块污迹还挺重呢。”
说着他用眼角余光瞥了后面白鹜一眼,“对了,白兄,我看人家秦奇也是担心你,你干嘛要用我们两个来替换人家。你没看人家一个武功高强的大男人,都快要叫你给逼哭了吗?”
由于一心两用,醉翁之意不在酒,鄞诺一个不留神,擦温小筠下巴的力道忽然有一下加大。
直接把温小筠的下巴戳起,差点把她怼在后面床板上。
温小筠本来也想跟白鹜问问清楚,去参加老王爷和狐朋狗友那种奢靡宴席,带着她和鄞诺两个官差,会不会给白鹜带来啥麻烦。
没想到话还没说出口,就差点叫鄞诺给怼死!
这一下戳得她的眼泪登时就冒了出来。
温小筠气急的抢过鄞诺手中毛巾,抬腿朝着鄞诺的大腿狠狠就是一脚!
她怒急吼道,“你想要谋杀亲表弟——”
不过话才说了一半,她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刚才那一脚好像实在是太生气了,以至于盛怒下没找准准头,脚底板着力点比原计划的目的地稍微偏上了那么一点。
感知到鞋底后面软软的触感,一滴豆大的汗珠恍然从温小筠额上滑下。
“呃···”温小筠嘴角抽了抽,抬眼瞥了下鄞诺,鄞诺的表情却好像僵住了一般,脸色惨白,双眼瞳仁紧锁,眉头死死拧成了一个大疙瘩。
知道自己刚才究竟用了多少力气的温小筠都忍不住的替鄞诺疼。
应···应该不会影响他们老鄞家血脉的延续吧?
意识到问题的惨烈的严重性后,温小筠脸部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随即快速放下脚,螃蟹一般着侧方移步,面向着白鹜,一边擦着自己的下巴,一边尬笑着说道:“我也觉得鄞表哥的话有几分道理。秦奇刚才的样子我也看到了,我也是有些不忍心。”
旁边鄞诺却很舍得下心将温小筠就地法办,狠狠痛揍一顿。
这个王八犊子竟然对他出这种断子绝孙的阴招损招?!
可是在场的毕竟还有一个白鹜。
无论如何鄞诺也不想将自己这种痛楚展示给白鹜看。尤其是在罪魁祸首还是温小筠的情况下。
他都能想象得到,一旦知道自己遭遇的白鹜一定会幸灾乐祸的大笑出声。
所以他只能屏息凝气,将所有致命又扎心的痛楚慢慢吞咽而下。
可是他却不知,温小筠与他所有一切的小动作,都被白鹜收入眼底。
白鹜抬手掩唇干咳了一声,尽量忍住胸口澎湃的小声,维持住自己谦谦公子,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设形象。
足足咳了三四声,白鹜才算终于找回了声线,正色回答,“秦奇的心意,白鹜清楚。只是他并不是因为二位顶替了他的位置而伤心,他是因着过往那些畜生对白鹜的欺辱心有忌惮。他不亲眼看着,亲自护着白鹜,总会不放心。”
听到这里,温小筠彻底将分在鄞诺那里的注意力全部收回。
她望着白鹜,皱眉关切的问道:“白兄,那些畜生欺负你很多年了吗?他们不是你的亲兄弟吗?即便是同父异母,也不能太欺负人吧?那样还是人干的事吗?”
鄞诺也将随着温小筠行动飘荡出去的杂念全部清掉,甚至忘了自己身下那处致命伤,转过身来冷着脸的盯住白鹜。
白鹜却没有温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