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吵着要回去。于是他们年初五就回到了深圳。
晏云山谈起香港,摇头叹息:“感觉像是被抢走的孩子被仇人养大了,现在就算是认了回来,他也不见得愿意再跟亲人亲近,我看有点难哪。”
晏旻听完不做声,父亲一语成谶,将来还真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可惜他只是一介普通商人,改变不了什么。
回到深圳之后,休整了一天,晏旻就将家人送上了回去的飞机。
期间一直都没去他的住处,母亲提过一嘴,晏旻说他把房子让给了美国来的工程师一家住,自己搬到单身公寓去住了,地方太窄了,人太多了,都没地方坐。
父亲说可以买套房子,晏旻说正在准备买房子,以后等房子好了再请大家过去坐。
这理由倒也算充分,临行前,母亲还是念叨了一句:“有合适的女孩就相处看看,没准就情投意合呢。”
晏旻点头:“知道了,妈。”
他们离开的当天,蔺征西就回来了,说是从台湾给晏旻的家人带了特产,结果还是没赶上。
蔺征西有些无奈地说:“本来昨天就该回来了,但昨天我被我妈和我哥拉去看心理医生了。我说我不想结婚,结果他们怀疑我有病,非要拉着我去看心理医生。”
晏旻又好笑又同情地看着他:“唉,世卫组织前几年才把同性恋从精神疾病中除名,大陆现在好像都还没除名呢。”得等千禧年以后才会除名。
蔺征西扶额叹气:“这都什么事啊,我都怕回去过年了。”
晏旻好奇地问:“心理医生怎么说?”
蔺征西耸肩:“聊了一堆有的没的,最后得出结论,我可能患上了社交焦虑障碍症,居然还像模像样地给我开了药。我也是服了,就我还社交焦虑呢!”
晏旻忍不住笑出声:“谁叫你走了一条寻常人都不走的窄路,走得艰难些也在所难免。”
蔺征西拥着他,深情地说:“对不起,把你也拖到了这条路上。”
晏旻挑眉看着他:“对不起什么?我要是自己不愿意,你还能对我用强不成?”
蔺征西笑起来,用鼻尖在他耳畔蹭了蹭:“总而言之,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和我在一起。”
晏旻安静地偎在他怀里,没有说话,有些话他没法跟蔺征西说,其实应该说谢谢的是自己才对。
蔺征西带回来的礼物,不能放的就自己消灭掉,能放的,就邮寄回去。
晏旻说:“初一那天我给吴叔叔打电话拜年,他说中科院已经重启了光刻机研发项目,说要是造出光刻机来,希望我们能够给予支持。我以前答应过他,说要是国产光刻机研发出来了,我愿意采购他们的光刻机,支持他们的研发。”
蔺征西沉吟片刻,说:“仅靠中科院研发还不够,他们得跟企业合作,否则会太过脱离市场需求。”
晏旻点头:“我也是这么跟他建议的。他说中科院正在寻求合作的企业。”
蔺征西看着他:“你打算跟他们合作吗?我们还做光刻机?”
晏旻摇头:“不了,贪多嚼不烂,我们做好手头的就够了。对于光刻机,我们只能订购产品予以支持。”
现在他们公司涉猎的范围已经够广了,不仅研发芯片,还生产芯片,还做手机,这三者任何一项都足以单独发展成为一个巨无霸企业,或者做好其中两样,也已完全足够,三种都做,很容易顾此失彼。
这意味着他们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和金钱去做好这三件事,稍有不慎,就会全盘皆输,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晏旻尽管有着超越时代的眼光,但并不认为自己去做就一定会成功,毕竟想和做完全是两码事,能做到,才是根本。
他们坚持三样都做,只因为国内的行业里完全是一片真空,找不到可以合作的队友,他们不得不自己亲自来做。
晏旻还记得当初他自己的初心,就是要走自主研发的道路,试着带领中国的半导体行业提前起跑,哪怕是最后没成功,也能成为探路的先行者,至少能为国内培养出一批半导体行业的人才。
有了这个觉悟,他才能放开手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