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化出来了一张沙发,软乎乎的抱枕、茶几、热气腾腾的茶点、成堆的零食。
末了,他又能量化出来一个垃圾桶。
虽然全都是虚假能量体,但他有点迈不过去往自己脑子里扔垃圾心里那道坎。
小光团艰难拒绝:“……我不吃人类的其他食物,那是堕落。”
宫渡笑笑。
半天后。
一黑一蓝两个软乎乎的团子窝在沙发的抱枕里,零食袋咔哧咔哧,前面的垃圾桶堆了不少东西。
宫渡:“香吗?”
小光团害羞:“……嗯。”
宫渡满意了,着手填充剧本的细枝末节。
——
漫步在无尽的时间长河里,每一步都走在记忆的废墟。
听那些为数不多清醒的人说,经历流逝虚空的时候,人会从自己经历过的记忆里走过。
从24岁的现在,往回走。
埃兰斯诺环顾四周,一片漆黑,而低下头,脚底踩着一层薄薄的玻璃,下面是硝烟、是战火、是他杀过的人。
每一张脸,陌生的熟悉的、怨毒的咒骂的、不舍的解脱的……好像在他印象里都有迹可循。
那是他参与过的每一场战争。
像是翻转的镜面,死去的人在下面伸出手,想把他拖下去。
埃兰斯诺能看清自己的倒影,却看不清自己的脸,因为倒影中,他仍旧戴着面具。
他想摘下来看看自己的模样,但这个念头刚一浮现,脑中就传来剧痛,等缓过来,他也忘了这件事。
于是他接着往前走。
20岁。18岁。16岁……
埃兰斯诺的身形逐渐变得单薄起来,终于变成少年身姿了。
他低头看着。
14岁的他,从陛下手里,接过了至高无上的莫洛凯旋之剑,转身挥剑下斩,冷漠锐利——
“凡践踏联邦荣耀者,杀!”
好稚嫩。
埃兰斯诺想着。
其实那时候,他记得自己很害怕,他没杀过人,就被推出去管着那么多士兵,成为最尖锐的刀,劈开敌军的冲锋。
只是站在高台上,风吹得寒意刺骨,才没人发现他的手指在发抖,当然,也不能叫人发现。
埃兰斯诺回头看去,好像从那一句话开始,往后十年,步步皆是枯骨血渊。
那……再之前呢?
十四岁之前呢。
埃兰斯诺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已经到头了。
前面是断崖。
崎岖难看的宛如一条张牙舞爪的蜈蚣,横亘在镜面之上。
断崖下漆黑一片,断崖的另一端蒙着灰白迷雾,埃兰斯诺看不清。
他想看看迷雾后面有什么。
埃兰斯诺闭上了眼,仰面倒向断崖下的深渊。
行刑时,检测舱体内犯人精神波动的报警仪,极缓地波动了一下,然后就开始以一个非常骇人的速度朝着警戒值攀登。
……
“第一军团埃兰斯诺上将新任副官,聂凉,请见审判长。”第一军团的军舰停在了审判处之外。
审判长匆匆出来迎接,迟疑:“您是……?”
“聂凉,”站在门口的男人微微一笑,“我去第一军团报道,才知道上将在审判处,唯恐上将出了什么意外,就带人过来接了。”
正如他所言,他身上穿的甚至不是第一军团的军装,而是一件常服。
聂凉二十多岁的模样,内衬外穿着一件修身的浅灰色马甲,两缕发丝垂在额前,黑色的鬓边两侧,却有几缕银灰色的头发,全被规规矩矩的束在脑后。
唇角含笑,斯文优雅。
聂凉:“这是委任状。”
审判长狐疑接过,仔细看了看,确实是正儿八经的委任状,看清聂凉之前的身份后呆了一下,“你是帝都转职过来的?”
而且还是帝都行政处转职过来的,原身份是四级行政长,职位并不比副官低,况且是从帝都中心外调,仔细说是降职也不为过。
康犬副官的死因,上将虽然没有禀明,但身边毕竟少了一个副官,所以分派处会重新派一个过来,他并不意外。
难不成是来镀金的不成?
审判长心里转了七八十个弯,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将委任状还了回去,笑道:“这当然做不得假,再说您身后还跟着第一军团的军舰呢,要不是新任副官,也调度不了。”
聂凉微微一笑。
审判长:“上将的刑罚还没有结束,不过也快了,您可以先等一会,请跟我来。”
“好。”
聂凉只带了几个人进去,给足了审判处面子。
审判长叹道不愧是帝都出来的人,就是和那些兵痞子不一样。
有礼貌。
审判处的走势设计,为了防止受刑者逃走,整体而言比较复杂,聂凉走在旁边,却比审判长还要熟门熟路的样子。
审判长看了一会,忍不住问:“您之前来过这里?”
“哦,”聂凉回道,“因为不了解这里的构造,怕找不到上将,所以路上,我托朋友要了一份这里的地形图,快速记了下来。”
他微笑补充:“恕我直言,您这里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