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你姐夫天天在外面鬼混，回家就耍酒疯打我！这日子我是过不下去了！正好孩子现在也大了，我跟他离婚了！我他妈的早就想离婚了，要不是看在孩子还小的份上，现在孩子马上要去读大学了，我打算跟着孩子一起去大城市，一边找个工作一边照顾孩子！”
“说起来，我家两个孩子从小都在劝我离婚，说家里爸爸不喜欢她们，奶奶也不喜欢她们……”她说到这，没忍住，哭泣的声音更大了点，“但是我一直觉得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所以没能狠下心。这次我下定决心离婚还是大宝和二宝跟我谈了一次，她们说，她们觉得有这种爸爸不如单亲家庭！她们说希望我能找到更好的人，就算找不到，自己有手有脚一个人也比在家受气强！”
“我想了很久，之前十几年我为了大宝二宝没有离婚，但是现在我看开了，既然大宝二宝都支持，我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所以我跟他离婚了。”
赵成天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
在一旁的明文华幽幽说道：“刚刚谁说自己大姐就算被男人打也不会离婚？”
赵成天呆呆地看着明文华，对明文华的嘲讽没能说出话。
电话的声音还在继续说道：“对了，你二姐也离婚了！”
然后又传来一道女声，不过这女声没哭，而是声音爽利：“我看大姐扭扭捏捏拖了十几年的性子都离婚了，我也没忍那傻逼！他以为他找女人我不知道？其实我比谁都清楚！我也受不了那傻逼三心二意的样子，所以也跟他离婚了！”
“我家儿子说离婚后跟我生活，我问了律师，因为那傻逼出轨，所以就算离婚，我也能分不少钱，也不用担心以后的生活。而且我和大姐琢磨了一下，我们俩的手艺都不错，大姐不是打算去大城市陪孩子读书嘛，我想着带着孩子和大姐一起去大城市，然后孩子们读书，我和大姐去摆摊卖吃的！我问了从外地回来的人，她们都说以我和大姐的手艺随便摆个摊都能赚不少钱……”
电话里的女声语气振奋，本来在哭泣的大姐听到二姐的这些话也停下哭声，后面不知道二姐说的哪句话戳中了她的笑声，她还跟着笑了起来，就连原本语气沉重的父亲，听到这些话都语气轻松不少，一直在安慰着大姐和二姐。
说男人就像衣服，不合适就换一件，总会遇到更好的。
赵成天怔怔地听着电话里的说话声，一直都没吭声，电话那边的几人没看到他的表情，但是明文华却清楚地看到赵成天的眼中布满了泪水。
赵成天的泪水在电话的女声问他现在在帝都怎么样的时候再都没能忍住，顺着脸颊滴落在脚下的泥土上。
明文华低头看着那深色的泥水，几滴泪水砸在泥土上只让泥土略微变得湿润，除此之外似乎毫无变化，又似乎能穿破泥土坚硬的外层融进深处，
二姐在电话问：“天天，你觉得我跟大姐去帝都怎么样？你在那里，我跟大姐过去好歹有个照应，有人欺负我们，你也能帮帮我们嘛，有人欺负你，我跟大姐也能帮你！还有你不是总说上班地方的领导针对你嘛？实在不行你别做了，压力那么大不如跟我们一起做生意。”
这话让赵成天溃不成军，他拿着手机泣不成声。
他后悔了，他现在无比的后悔，如果他当时没做那些事，那他未来的生活一定会慢慢变好。就算生活中有很多不公平又怎么样？不管外面再怎么苦，他还有家人，还有一个能遮风挡雨的港湾！
电话那边的二姐听到赵成天的哭声有些急了：“天天，你怎么了？”
赵成天仓促又慌乱地说了句没什么，然后擦干净眼泪，说自己太困了明天再打给她们。
电话那边的几人没有察觉到异常，叮嘱他要好好休息，明天抽空打电话再详说。
赵成天在挂断电话后满心的悔恨，因为他知道，等他下次再打给家人电话时就不是抽空说这些事情，而是另一个会让家人茫然又崩溃的事情。
明文华瞥了他一眼，觉得这通电话带给赵成天的打击是毁灭性的，赵成天的性格，和他说大道理没用，跟他说要努力没用，但是这种倔强又死犟的人却会因为家人的温情软语彻底卸下心房，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赵成天慢慢地蹲在地上，他的声音很轻，轻到明文华得凝神细听才能听到他在说些什么。
“你说得对，我应该再努力一点的，我总想着大姐二姐在农村思想保守，现在看来，思想封建的原来是我自己。”
明文华沉默许久，他踢了赵成天的屁股一脚：“你只是嘴上说着要拯救你大姐二姐，但一让你付诸行动，你又觉得这条路太过艰难，所以摆烂怨天尤人。但是你大姐二姐悄悄扛着一切就等着一个爆发的时机，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她们勇敢又坚强，自己跳出泥潭先不说，还想着拉你一把——反观你呢？你就是个孬种。”
赵成天被明文华这一脚踹得脸朝下躺在泥土上，他听到明文华的这番话就跟死了一样，再都不见之前伶牙俐齿的模样，竟然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明文华居高临下地看着赵成天屁股上的脚印，有些厌恶又有些解气地说道：“我不用再缠着你恐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