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郑家的八抬大轿穿行在街道中,往郑府而去。
郑家家主座在轿子中,闭目思考郑文成为何没死,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突然他想到什么,后背一寒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正在惊惧中时,突听一阵喧哗。轿子停了下来,护卫的声音传来:“家主,到府上了。只是不知为何府外围了许多百姓,为安全计,请家主先勿下轿。”
郑家家主心中又是一悸,喃喃自语:“来了,来了,陈长风的后手来了。”
急忙把轿帘掀开一条缝,小心观察。只见夜色中,郑府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许多人,男女老幼皆有。人们打着火把,朝郑府骂着污言秽语。骂到情绪激动时便向府内投掷转头和石块,更有甚者往府里泼大粪。
好在此时天黑,人们的注意力都在郑府之中,没有注意到郑家家主的轿子,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意识到危险,郑家家主正要下令护卫先离开此是非之地,就见郑文礼穿着一身平民衣服朝轿子这边靠了过来。
郑文礼来到轿边之后就迫不及待的道:“家主,大事不好!《大唐消息报》刊登了我郑家这些年的脏事。此时已是满城皆知,长安城中群情激愤,人人都恨不得将我郑家抄家灭族。”
郑家家主脸色顿时一片惨白,哆哆嗦嗦的道:“快,将《大唐消息报》给我看看。”
郑文礼急忙将报纸递到轿内,郑家家主接过报纸,在夜明珠的光芒下阅读。报纸上的内容触目惊心,每一条都欲将郑家置于死地:
《通敌卖国,郑家勾结突厥在关内道制造十万冤魂。》
《欺男霸女,郑家嫡子强抢有夫之妇,杀其全家连幼童亦不放过!》
《欺行霸市,郑家在荥阳只手遮天,不许郑家之外的商人做生意。》
《巧取豪夺,每逢灾年,郑家便趁机兼并土地贩卖人口。》
郑家家主看到这里,就不再看下去。他知道郑家的罪行一期报纸刊登不完,可那又如何呢。就这几条已经足够将郑家置于死地了。
生死关头,郑家家主反倒冷静了下来。低声道:“走,趁人不注意先去别院再从长计议。”
但为时已晚,百姓人群中一个壮汉指着这边大喊:“是郑家家主的轿子,街坊们打死这个禽兽!”
一瞬间,砖头、石块、大粪、烂菜叶子都向轿子飞来。
好在砖头、石块被护卫尽责拦下,大粪和烂菜叶子虽恶心人却要不了人的命。只是轿子已经被百姓围了起来,进退不得。有被郑家害得家破人亡的仇家已经红着眼睛掏出了刀子,随时准备扑过来。
眼看就要被愤怒的人群撕碎,好在此时秦琼带着左翊卫的人马到来。
秦琼在马上高声道:“都各自回去,入夜之后不得聚集,否则依法论处。”
有人凄声吼道:“翼国公,您素来公正,如今也要包庇郑家吗?”
秦琼在马上向人群中一抱拳:“请诸位街坊相信陛下,相信朝廷。有司一定会严查郑家,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秦琼的人品还是值得信赖的,李世民的声望也不错。在得到秦琼的保证后,聚集的人群各自散去。
郑家家主走出轿子,对秦琼抱拳一礼:“多谢翼国公。”
秦琼面无表情的道:“勿需多礼,某家也只是恪守职责而已。”
接着转头下令:“来人,护送郑公回府,再调一千人护卫郑府安全。”
郑文礼怒道:“翼国公是要监视郑家吗?”
秦琼冷笑一声:“若郑家不需要左翊卫的保护,本公可以将人调走。”
郑家家主急忙道:“需要、需要,老朽多谢翼国公照护。”
这倒真不是秦琼故意调一千人监视郑家,荥阳郑家的祖宅就是因为官兵去晚了一步,就被群情激奋的百姓烧了祖宅,连祠堂都被砸了!
陈长风回到天凤府的时候,已是亥时定昏。
李秀宁抱着着陈燕川、陈燕菲,还带着李建成与李元吉的嫡女出来相迎:“夫君回来啦?可曾用饭。”
李建成之女李婉顺,李元吉之女李淑绚行了个福礼道:“婉顺、淑绚,见过姑父。”
陈长风一见这架势就知道李秀宁想以亲情软化他的心,好让他到时放李建成、李元吉一条生路。同时也佩服李秀宁的手段,竟能把李婉顺、李淑绚从宗正寺里给搞出来。
不咸不淡的对李秀宁回了一声“已经吃过了。”
接着陈长风抱起两个孩子,在他们的脸上各亲了一口。又递还给李秀宁:“你先带着孩子回房吧,我还有事处理。”
李秀宁接过孩子,叹息一声道:“夫君保重身体,勿要太过操劳。”
陈长风微笑着点了点头,便径直往大堂而去,从始至终都没有理会李婉顺、李淑绚两人。看着陈长风的背影,李秀宁长叹一声:“婉顺、淑绚,姑姑尽力了……”
萧秋水已在大堂中等候多时,见陈长风到来,立刻起身道:“禀太阳,掌控舆论的目的已达到。刊登郑家罪行的报纸售出后,郑家就成了过街老鼠。许多被郑家欺压的人纷纷跑到官府喊冤,许多路人在看过报纸后也加入了讨伐郑家的队伍。”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