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你可知罪?”陛下看向金玲,一眼便看出了金玲脸上的不服,眉头微皱,愚钝。
“金玲何罪之有?金玲与相爱之人拜堂成亲,有了夫君的孩子,自然是要与夫君共度余生的,而那悍匪掠杀百姓之事,是大当家的主意,是大当家做的,我夫君不过就是刚刚是二当家而已,可是我夫君也没有参与此事,难道知情不报也是重罪吗?”
金玲到现在都不曾认为自己有一丁点的错。
陛下目光微变,神色凛然。
“放肆!你身为晋王府嫡女,冠以郡主之衔,明知对方是悍匪,明知对方有计划屠杀百姓,而你却知情不报,甚至加入其中,你说你何罪之有?婚约是你父亲求了圣旨的,成亲当日你逃婚,抗旨不遵,你说你何罪之有?你父亲因此气急攻心病卧在床,而你依然不曾回头,你说你何罪之有?”
陛下最为重视的便是亲情,而金玲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在他的底线边缘疯狂试探!
“我没错!我根本不喜欢我爹给我找的夫君!我有心悦之人,老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难道就因为我是晋王府的后辈,就不能与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吗?”
金玲也不管她面对的是当今圣上,她就是认为陛下说的不对,她就是认为自己没有错。
“生病乃是常态,我爹病了看大夫就好了,难道我爹一生病,我就要无时无刻守在身边吗?至于悍匪掠杀之事,我夫君是二当家,我若是上报此事,那我的夫君就要遭殃,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我又怎么会做这样无情无义之人?!”
晋王听了这番话,心如刀绞,到底是他错了,子不教,父之过,他怎么就养出了这样不分黑白的女儿?
陛下被她这惊人的话给气得怒火冲天,一掌拍在龙案上,怒视金玲,“你简直是冥顽不灵!好!你深明大义,你有情有义!来人!给朕把她拖下去,关进大牢,择日问斩!”
“陛下息怒!陛下,求求您看在臣这些年为了御庭尽心尽力的份上,留这个孽障一条小命吧!陛下!”晋王心中大惊,连连磕头求情。
陛下冷眼看着不屈不挠的金玲,又看为女磕头求情的晋王,最后把目光给到站在一起一言不发的荆暮晚。
荆暮晚嘴角微微抽搐,之前就事先说了冷静点别冲动,现在把自己架到板子上了吧?
“陛下,依臣之见,金玲郡主怎么说也是晋王府嫡女,又是郡主,她御前失言,又犯下此等大错,确实该重罚,只是这腹中孩儿无辜,不若先将其关进大牢,待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处罚也不迟。”
荆暮晚站出来解围道。
陛下作以深思的神色,半晌才开口,“那便依镇国侯所言,先压下去关进大牢。”
待金玲被御前侍卫带走之后,晋王松了口气,留着一条命比什么都好。
陛下屏退了晋王,留下了荆暮晚。
“那些悍匪如今还关在牢中,朕等你回来,想问问你怎么看的。”陛下看向荆暮晚说道,他一直都很欣赏荆暮晚,尽管荆暮晚比他小了二十岁,也不妨碍荆暮晚的能力令人钦佩。
他并不是长子也不是嫡子,前年先帝立他为太子时,遭到了朝廷重臣的反对,没有人赞同此事。
在他被推向风口浪尖时,是刚承袭镇国侯爵位不久的荆暮晚站出来拥护他,一人舌战百官,说得那些个文臣最后哑口无言。
一直到去年先帝仙逝,身为太子的他接任登基为新皇,背后从来都是荆暮晚在给他做靠山。
后来他就知道为什么父皇会如此信任年仅十三岁的荆暮晚,后来他就明白为什么父皇会同意年仅十三岁且身为女子的荆暮晚承袭镇国侯的爵位,成为历代以来第一位女权臣。
因为荆暮晚的能力很强,因为荆暮晚的胸怀,因为荆暮晚比之前任镇国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因为荆暮晚值得所有人去信任。
“手上但凡沾了半条人命的,便是依法处置,而不曾杀人,不曾伤人,有悔过之心的便留条命,关在牢中,关个一年半载,两三年的,看其可是真心悔过,若真心悔过,便放了吧!这些只是臣个人想法,最后的决定还是要看陛下自己。”
荆暮晚一番话,既回应了陛下,同时也摆明了她只是个臣子,最终决定如果还是看陛下这位君主,摆正了她是臣他是君。
陛下笑了笑,他倒是希望荆暮晚可以随意一点,不用这般拘于礼数。
“好,朕会好好想想的,皇后和太后近些日子来倒是念叨了你好几次,你若是得空,便去慈宁宫与她们说说话吧!”
太后和皇后都非常喜欢荆暮晚,一个把荆暮晚看做孙女,一个把荆暮晚看做亲女儿般。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人尽皆知的事儿。
就连太子和两位公主都酸得不得了。
“嗯,臣告退。”
荆暮晚微微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陛下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就是太懂事了,她本该如同其他女子一般,偶尔赏赏花,吟诗作乐,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只是世事难料,她只能挑起荆家的重担,负重前行。
荆暮晚把陛下的话听进去了,先去了慈宁宫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