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站在龙案前面,神色恭谨的躬身说道:“陛下,那密州一代如今一片荒芜,七个卫所的兵丁守护沿海上千里的荒滩、捉襟见肘……海盗为非作歹,四处骚扰百姓!登密一代沿海,一户殷实人家都没有了。”
赵佶正翻看着手里的一封奏折,心不在焉的问道:“梁大伴觉得如何?沿海一带的私盐可处置得当了?”
赵佶身后的梁师成看也不看高俅一眼,躬身答道:“回陛下,自古私盐皆靠焚山煮海,现如今沿海的松柏大树早就被历朝历代的私盐刁民砍伐光了,所以本朝至今私盐都在江浙闽南一带,北地沿海私盐基本上已经禁绝了。”
“京东东路……遍地刁民的穷山恶水!那已经俯首的宋江群盗是不是京东人士?”
梁师成点点头:“陛下好记性,确实是!”
赵佶抬头瞥了高俅一眼:“上次登州水师不是剿灭了一伙悍匪吗?让他们兼顾一下密州一代不行吗?”
高俅的腰弯的如同虾米一般,开口答道:“陛下,如今兵部已经许久没有为登州水军补充修缮战船的银子了,登州水军确实可以自行修缮、可毕竟年久失修……维护登州一代尚且捉襟见肘,兼顾密州实在是鞭长莫及了!”
赵佶突然问道:“高爱卿,你可是一向不愿意对边情多言的,如今这是为何啊?”
高俅擦了一下冷汗,躬身答道:“因为一封折子参了老臣一本……说老臣的卫所厢军一个个尸位素餐不顾匪患!沿海各县巡检又人手不足,造成田地荒芜百姓流离失所……老臣为陛下统领三衙,只管训练天下兵丁!这用人之事,枢密院还有兵部吏部……”
赵佶一听顿时明白了,这是又有人捏高俅的小辫子了。
自己不需要执掌三衙的主官有什么能力,听话就行!更不能直接插手殿前司御前侍卫和宫门使等要害处……高俅虽然废物,但却是自己最信任的心腹!
你们看上了这个武官太尉职位,真要是把高俅给搞没影响了,再上来一个真抓实权的朕还得重新调教……万一是个有争权夺利之心的,关键时刻背后和别人眉来眼去……朕特么晚上还能睡得踏实吗?
“密州登州守臣失职,朕自会下旨申饬……高爱卿、你的意思呢?如今北地禁军和西军还有京营大军都在备战!朕不希望抽调精锐去那荒芜之地浪费,也不希望京东东路再出现宋江之流为非作歹!”
高俅躬身道:“陛下,枢密院兵部那边老臣不敢置喙……但老臣确实想提举一人为陛下守护那贫瘠之地,此人善经营、还懂练兵!尤其是训练乡勇剿匪捕盗,屡历功劳!曾经一年之内凭借数十个乡勇招募流民起家、剿灭了盘踞在三路之地大青山的一伙上千人的悍匪!如今在京西桃山县,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可谓是个人才!既然此人未曾在禁军效力,拔攫此人为陛下效力维护登密一代的海患……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赵佶愣了一下,高俅说的此人……似乎和自己提起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旁边的梁师成轻声说道:“陛下,老奴想起来了……这人可是高殿帅的心腹,当初……慈善博彩会……好像就是此人向高殿帅献策的……”
赵佶一下子明白过来,呵呵笑了几声……这高俅,算了算了、博彩会每年足足给内廷补了几十万的银子!可谓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这个高俅的心腹……
“哦?乡野之中还有这种人才?他是什么出身?现如今在桃山县是何职务?”
高俅老脸一红,躬身答道:“陛下博闻强记,居然还记得这等小人物……此人名叫宋文,刚刚二十岁年纪!市井出身,没有功名, 却也聪慧过人武艺娴熟。如今在桃山县攻取了贼人的老巢大青山,白手起家建立军寨训练招募了五百乡兵,还兼任着桃山县的巡检一职。”
赵佶一愣……“市井人物……如此年轻,倒是可惜了。只是此等小事用不着再拿出来仔细说了,梁大伴!”
“老奴在!”
“你让兵部寻个合适的职位,然后报枢密院……高爱卿举贤不避亲,此心可嘉!不过,边患匪乱毕竟是小事……如今童贯在江南节节进逼,方腊贼酋伏法近在眼前!等江南大军返回,高爱卿还得做好大军扎营犒赏整训事宜!还有京营禁军的精锐……西军剩下的人马要防备西夏不可轻动,五十万人马的刀枪器械随军辎重如果出了岔子,高俅……朕绝不会轻饶了你!”
高俅连忙跪倒在地,叩首道:“老臣惶恐,必然殚精竭虑为大军安排好一应事宜!肝脑涂地也不敢耽搁了陛下收复幽云的万古功业……”
“你知道轻重就好,还有……那摩尼教妖人作乱汴梁,用的天灯蛊惑人心纵火、你曾说有人可以破解……此事办得如何了?”
高俅答道:“正要禀告陛下,此事已经办妥了!一位散修云游天下的马道人,自称已经破解了天灯一事!老臣寻访到此人,让他试制了一只……还真成了。”
“哦?做得不错!可挑选个吉日,用此物压服一下市井流言,我大宋天命、不可动摇!”
“陛下,老臣本想着等童贯童国公剿灭方腊反贼凯旋之时,用此物为陛下贺!以正天下视听!”
“哈哈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