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戒严三日,瓦子街的大火早已经扑灭了,小半条大街被烧得面目全非,但整条街却彻彻底底的毁了。
那些趁乱浑水摸鱼的,搂抱揩油的,还有救火时趁火打劫的,发泄破坏的……等李氏的另外一个管事赶来查点的时候,险些被当场气死!
大火的直接损失尚且不大,更是只烧死了不到十个人。但打着救火旗号的禁军和官差,甚至是那些帮闲泼皮……简直如过境蝗虫一般将一切能卷走的财物和布匹器具全都一扫而空!
还有几个青楼姐儿被堵在了空屋子里不知道被多少兵痞和泼皮给糟蹋了,披头散发哭哭啼啼的好不悲惨。
李先生死了,被人一箭射穿了头颅 。
梁师成和王黼蔡攸几人很是恼火,好好的一座金矿就这么被一场大火给毁了,极乐天大舞台更是只剩下一堆木头瓦砾。
唯一高兴的就是早已没落的四大青楼!四家东主上香拜神乐得几乎昏死过去,该死的瓦子街……活该啊!早就应该被天雷烧了,一个个的玩那么多新鲜花样,不要脸!
至于这次大火到底是怎么回事,民间议论纷纷……大多数传闻都是江南的摩尼教作乱!会使妖法的妖人进了汴梁,要火烧汴梁覆灭大宋……
至于那妖法天灯,有些有见识的就说那不过是个大号的孔明灯而已,火油纵火……扰乱民心!至于那爆炸……还有陈桥门那晚上禁军遇到的那伙凶悍骑兵,所有人就都摸不着头脑了。
艮岳遇袭死了几个殿前司的侍卫还丢了一个美人的消息被严加封锁起来,赵佶还是想留点面子,这些事情张扬出去丢的可是大宋皇家的脸面。
只是苦了开封府府尹,贼人一路在内城打得是他的旗号,还有高俅也是一头雾水被皇帝骂的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好在高俅就一点好,打死不认臭不要脸,对天发誓自己对皇帝忠心耿耿怎么可能让自己的人帮助反贼?
赵佶也不信高俅会造反,只不过那一夜汴梁迷雾重重让人无从下手,江南方腊……确实有这个动机,但真有这个能耐吗?
方腊如果有这般手段,怎会在江南被童贯的大军打得节节败退?
赵佶又开始怀疑童贯是不是和内阁串通好了蒙骗自己?是不是朝廷大军在江南剿灭方腊失败了?
于是乎,一道圣旨接一道圣旨,催促童贯在新年正月里必须挥师东进彻底剿灭摩尼教起事!如有反抗,通通格杀勿论……
开封府尹最后无可奈何,只能抓了几个痴捏呆傻的贼人屈打成招,而后也把屎盆子扣在了方腊的头上,殊不知现在的方腊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罪魁祸首全都是宋文的青山营。
安春化妆成一个马贩子,在马行街落了脚。这一日悄悄地穿街过巷来到了一座小院子门外,轻轻扣门。
一个老家人打开院门打量了安春一番……“这位官人,请问找谁啊!”
“在下是外地人,来汴梁做生意……有朋友托我给林教头捎一封书信!”
“哦!那,里面请……我这就去唤我家教头出来见您!”
老家人带安春进了院子,几年未来小院简陋依旧,只是安春留意到侧面厢房门口晾晒着女子衣物。应该是王月娘从御拳馆搬到了林冲这里。
一阵脚步声传来,林冲手腕上缠着绷带快步走来。那一晚,林冲和武二郎在陈桥门大战,刀枪无眼、彼此身上都留下一些皮外伤。林冲也是借口养伤躲在家里一直没去禁军大营点卯。
林冲一见安春就是一愣,安春指了指瓦子街的方向,露出一个自家人的笑容,林冲立刻认了出来,却也没有当场说破……
“这位朋友,在下林冲……敢问是何人捎书信过来?”
“在下宋安、见过林教头,是江南神医安道全安郎中、前些日子险些落入方腊贼人手里,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便去登州投奔做生意的宋郎君了,让我帮忙捎书信给林教头报个平安!”
“啊?我家三弟平安无恙?真是太好了,宋先生里面请,我们仔细叙话!”
“谢过林教头。”
二人屏退了老家人,客客气气的进了里屋说话。
外面,厢房的门帘一挑,王月娘走出来皱了皱眉、低声嘟囔道:“哼,装神弄鬼……肯定是宋文的手下,怕是又要撺掇郎君去跟他厮混!”
一个小丫鬟探头出来看了看,低声对王月娘说道:“小姐,那你还不去搅散了他们?郎君这般怕你,肯定会听话的!”
王月娘叹息一声,摇摇头:“那宋文虽然不喜欢走正路,却也是个真有本事的……这些年他被逼出汴梁,怕是也没放弃过报仇的心思!只希望,这次瓦子街被烧汴梁大乱没有他的影子,否则……郎君却真要为难了!这次回来,他一直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喝酒、我就觉得不对劲儿!现在看来……唉……”
“小姐是说,火烧瓦子街大战陈桥门的是宋郎君?”
王月娘立刻寒着脸说道:“谁说的?不要胡说八道,宋文宋郎君也是朝廷正儿八经的武官知寨,现在还为殿帅府在外面做生意……你别瞎猜!”
小丫鬟糊里糊涂的点头称是,而后扶着自家小姐回屋子里去了,自知自己刚才一时失言的王月娘也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