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春带着六个弓箭手少年匍匐前进爬上一座土坡,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破破烂烂的营寨立在山顶南坡上,乱哄哄上百号流民匪徒聚在一起围着火堆骂骂咧咧吵吵嚷嚷。
帐篷根本不够用,胡乱搭建的窝棚里面还有神色木然脏兮兮的老幼女人蜷缩着,整个一个难民营一样的破地方。
宋文按耐不住带着几个身手最好的少年摸了上来,安春回头低声说道:“哥哥,数了一下,一共有壮年男子七十多个,但有刀枪铁器的还不到三十个,弓箭一张都没有!”
宋文估算了一下,点点头:“趁着天黑下手最好,这些家伙吃的不好估计很多都是夜盲症雀蒙眼……”
安春点点头,还未说话……突然营地里一座营帐门口一阵嘈杂,一个男人一身血迹赤果着上半身提着裤子跑了出来……
“nnd,这个臭娘们还特么不怕死!居然拿簪子捅了老子一下……快来两个会包扎的,那娘们在柱子上把头都快撞烂了!”
宋文愣了一下,一股热血嗡的一声涌进了脑袋……春娘,春娘……一个青楼出身的女人,居然为了不让贼人侮辱选择自尽了!!!
宋文咬着牙对身后低吼道:“刀盾兵在前长枪手在后,弓箭手听我号令一会儿把所有的箭都射出去!”
春娘来青山寨的时间不久,但这性格爽朗的女子已经博得了山寨所有人的喜欢!丰满摇曳的身姿更是让一众少年春心萌动……少年们私底下吹牛的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将来找一个春娘姐姐那样美丽开朗的女子……
春娘已经遇害的消息瞬间把所有热血沸腾的少年怒火引爆了,所有人握紧了腰刀和盾牌长矛集结在土坡另外一侧,死死的看着前面的郎君宋文。
宋文用最后的理智等候着另外几个少年侦查的结果,安春看到一个高岗处三个少年迅速的扑了上去把一个昏昏欲睡放哨的贼人按在地上,一个胆子最大的少年抡起刀背就狠狠地砸在了那个贼人的后脑勺上!
鲜血喷溅出来,那个倒霉鬼蹬了几下腿……死了。
几个少年愣了一下,似乎因为杀人而有些慌乱!
安春回身一摆手,宋文猛的站起身来,手里马刀一指贼人青壮最多的营地中央位置大吼道……“官军剿匪!跪地求饶,反抗者格杀勿论!”
十几支羽箭嗖嗖嗖的飞了出去,还在发愣的贼人里面立刻传来中箭者的惨嚎……
距离太远了,猎弓根本够不到中央的那些贼人,那些落在外围的流民人群流民被流矢射伤了好几个!反倒是安春和两个好射手架起来的劲弩直接射死了一个射伤了两个贼人,那个光着膀子的家伙倒也还有些血性,捡起一杆朴刀嚎叫着让一众手下聚拢起来应敌!
营地一片大乱,桃山县是个穷得叮当响的破地方,远离大驿道和运河官道,又没什么特产矿口、连上等良田都没多少,所以压根就养不起多少土兵乡勇。
再加上距离京城汴梁也不算远,禁军要么拱卫汴梁要么在边境防备辽人和西夏人,反倒是让这伙流民匪徒在这里称王称霸了好一阵子……
因为是下等县、所以连个县令都没有,一个县尉一个主簿就算是做主的,主簿一心想着平安无事赶紧混满三年好调离这个穷乡僻壤,县尉也怕被追责……所以压根儿就没把这伙流民匪徒作乱的事情往上报!
这个首领心里清楚,桃山县一共不到五十个土兵乡勇,再加上十来个官差衙役,守好县城倒是绰绰有余,可出来剿匪那是痴人说梦!
桃山县往西可还有靠近河湾的一股水匪有三四十人,再往北去的大青山里面更是有一伙真正的强人坐镇,据说有三个头领手下聚拢了上百贼人,在两县交界之处劫掠绑票混得风生水起。
这么多贼人桃山县敢对付哪个?狗县尉主簿连县城都不敢出来,这里距离汴梁才几百里……可他们硬是不敢上报匪情以免影响政绩!
剿匪……老子才不信?就算来了又能怎么样?几个烂乡兵土鳖一年到头连几文铜钱的饷银都拿不到……怎么可能出来跟自己这些亡命徒拼命?
黑三拎着一杆朴刀聚拢了十几个心腹贼人,就是靠着这些人黑三才裹挟了这一百多流民……
黑三看了看左侧土坡上还在放箭的十来个青衣青年,顿时放下心来!
连乡兵的破旧鸳鸯袄都没有,旗号也没见着,看来是桃山县临时征发来的乌合之众啊!估计是想挑个软柿子来捞些战功……满打满算能来个三五十个人就顶天了!
黑三起了蛮姓,一脚把一个颤巍巍抱头鼠窜的老流民踢翻在地,老头子嘴里的碎牙混合着鲜血喷了一地……
黑三嚎叫道:“慌什么?桃山县的几个狗乡兵狗衙役连刀枪都凑不齐,拿什么来杀爷爷们?咱们七十多号爷们,一起上把他们全都打散了……杀了这伙带头的,桃山县那两个狗官都得被吓破了胆,咱们趁势就杀到桃山县……打破了县城喝酒吃肉抢银子抢女人咱也做几天官家皇上……”
黑三十几个心腹手下握着刀枪连踢带打的开始聚拢手下的流民贼人,众人举起一堆破烂门板棺材盖子什么的抵挡不多的羽箭,然后乱哄哄一窝蜂的冲向寨门外。
两座土坡相距不远,黑三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