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虚情况如何,李盛袭并不清楚,但是她知道容治伤的很严重。
如今容治不宜移动,管知虽然担心,但是也没守一夜。
她在为容治诊治完了之后,就回到了自己屋内,她在望京耳目众多,很快就收到了消息,明白了来龙去脉。她有些惊讶,随即又了然。容治有这样的选择,倒是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而她也在这个时候,收到了越明云从宫里传来的消息——元嘉帝服用了羽化丹。
其实,这件事情早已发生,只是越明云一直都不曾传消息给她。之所以这么做,八成是因为越明云虽不会在羽化丹之事上主动做什么,但是真要是发生了什么,她也想要顺水推舟,不愿意阻拦此事。但是顾忌李盛袭对此事的忌惮,怕李盛袭阻拦此事,这才隐瞒。
“这么大的事情,明云居然敢擅自行动。”留今有些责怪道,涉及到羽化丹就没有小事,越明云这般瞒报,擅自行动,可谓是僭越了。
李盛袭神色晦暗,沉思良久,最后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她倒是要比旁人有主见些。”
这么大的主意也敢拿。
也要比旁人有些野心,看样子,明云似乎不甘心日后做一个小小中尉。
这也没关系,要是她能够把握住全局,此事若成,李盛袭不介意在内卫总统领的人选上在权衡一二。毕竟这件事情越明云若能统筹全局,那么也可担一句“善谋”。对于内卫统领来说,有些时候,“谋”比“武”更为重要。
就怕她图谋大而智谋小……那她就只能居于吴旸之下。
元嘉帝已经染上羽化丹,北齐离国灭只怕也不远了。
李盛袭揉了揉头,今夜容治因为顾凌虚只是生命垂危,想来以容治的手段,已经在此之前将硝石的消息传给了顾凌虚。否则的话,他不会如此涉险。
南边的事情兹事体大,这般放任,她实在是不放心,看来她得离开望京一段时间了。
容治醒来之后,已经过了好几天。而这个时候,顾凌虚已经早早结案,而他也迅速启程赶往南地。
毕竟南边还有硝石的事情,他得早点去打探和解决,北齐河山已经风雨飘摇,再经不起一丝一毫的打击。
容治醒虽是醒了,但是身体却并没有好,一时半会挪动不得。或许是因为容治为顾凌虚挡过刀的缘故,管知对容治倒是多了几分真心。三天两头的前来探望,又又是震慑,又是许利的对李盛袭,生怕李盛袭治不好容治。
他没回探望都会和容重说许久的话,不过恕李盛袭直言,容治或许并不想看到管知。
不过管知浑然不觉,这日管知面带喜色的来找容治,李盛袭悄无声息的在外头听着。
“上次因为出了一些差错,没能让你当上侍郎,义父一直觉得有愧于你。”管知叹息说道。
容治温柔和煦的眼底压着一丝凉薄,“都是策臣不好,还写些连累了义父,又怎好在奢求侍郎之位。”
“你未免也太谦逊了些。”管知轻笑,又难言雀跃的说道:“不过你不求是你懂事,但是机会就在眼前,义父又岂能不为你谋求?”
“机会?”容治似乎是不解。
“黎江大水将至,到时候事必须要人去赈灾,这事儿轻松又油水多。以你的聪明才智,想要办好这件事情并不难,到时候义父必定为你上请工部侍郎之位。虽说工部比不得刑部,但是如今已是不同往日,等你先在刑部待上两年,届时再平调,一样的青云直上。”
容治难掩喜色。
“朝廷今日里已经开始筹措救灾之事,咱家已经为你请命,定了你做巡按御史,主加固与救灾之事。圣上已经御笔朱批,明发谕旨了。等你身体好些,就可以出发了。”
黎江年年大水,两岸多年救灾,他们虽然不擅长修堤坝,但是在某些方面却十分的“未雨绸缪”。比如说今年尚未决堤,就已经准备好了救灾之事了。
等到管知走后,容治脸上的笑意就淡了许多,看到端着药走了进来的李盛袭时,才添了几分真切的笑意。
“多谢曲娘了。”容治结果药碗,说句实话他十分庆幸,管知是在西市附近出的事,并且在他受伤之后,又将他送到曲娘这里医治。
只有在曲娘这里,他才能稍稍放松,露出他原本的面目来。不用伪装,可以轻松不少。
“郎君身体还未好全,只怕难以长途跋涉。”李盛袭劝说道。
“你听到了?”容治有些诧异,随后又继续喝起药来。
李盛袭点了点头,“听到了一些,容郎要去吗?”
她虽是这么问,却料定容治一定会去。容治点了点头,“要去。”
赈灾也好,加固也罢,都是大事。虽说等他赶到南地之时,说不定早已过了时辰,但是赈灾也不是小事。
南边已经很乱了,赈灾一个不慎就容易引发暴乱,如今直臣式微,管党依旧煊赫。他要是不去,管知必定会换一个人去帮他敛财。既然如此,还不如他自己去。
更何况,南边还有硝石对到事情,虽说顾凌虚已经收到了这个消息,并且将妙端也带回了南地——估计是想借助妙端与他传声。
但是这种事情,真的很难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