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场内,刚谈了生意,便遭此难,众人皆心情复杂。
只是毕竟与齐平不熟,便是有“入股”心思的,也未达成协议,没道理为一个校尉出头。
但若有安平打头阵,只去看看,倒也无妨,哪怕只是卖郡主一个人情。
“好。”众人暗忖,分析利弊,应声道。
……
刑部。
凉国制度,六科与六部属钳制关系,名义上,分属不同衙门,但办公又在同一片区域。
给事中的“办公室”颇为气派。
中午时分,衙门里许多人或寻吃食,或去休憩,并不忙碌。
徐士升用过午饭,慢悠悠回到屋内坐下,便见一名吏员已在等候。
“大人。您吩咐抓的人,已关进大牢了。”
“恩,审问了么。”徐士升不甚在意地问。
吏员答:“那铺子老板不禁吓,有问必答,那两册书,的确与那齐平有关,说是,其从古籍中得来。”
“哦。”徐士升喝着清茶,嗯了声。
这等小事,他不很在意,若非是徐名远求到头上,加之与那校尉有仇,都懒得过问。
吏员见状,沉吟了下,问:
“大人,那齐平若得了消息,想必会来闹,当真便不管他么。”
徐士升冷笑:“本官按规章办事,合理合法,他一个校尉,能奈何?”
虽说镇抚司衙门令百官忌惮,可说到底,忌惮的并非其中捕手,而是那杜元春。
或者,说是那金銮殿上的皇帝。
并不意味,朝中重臣会忌惮一个小小校尉,况且,近来朝堂博弈下,杜元春龟缩,张谏之出阁,首辅黄镛一脉有复起之象。
徐士升作为“黄党”中坚,身后势力错综庞杂,便是那镇抚司风头最盛的时候,杜元春都没敢真对他如何,何况现在?
“卑职明白了。”吏员心中有底,便要告辞。
“对了,叫牢里狱卒,好生招待下那两个。”徐士升想起齐平,心中不快,随口吩咐。
吏员一怔,点头:“好。”
恰在这时,突然间,屋外一声轰隆,如旱雷炸开。
徐士升手一抖,茶水飞溅,打湿了他的官袍,变色:
“出了何事?”
正疑惑,便见远处,有守门军卒狼狈奔来:
“徐大人,那齐平闯来了,非但打伤了我们,更破了衙门大门。”
什么?
徐士升大惊,不敢相信,一个校尉胆敢在刑部伤人,长身而起,脸色阴沉:
“前头带路!”
……
大门外。
气氛剑拔弩张,一众军卒持刀,拦在破开大洞的朱红门外,神情紧张。
那被刀气正面斩中,破了防御的军官已被拖走,伤势不轻。
青石广场上,齐平拄刀而立,宛若一杆长矛,凛然不惧。
忽而,喧嚣声传来,一道青色官袍,胸口绣飞禽的中年人气势汹汹,领人走出,目光一扫,落在那少年身上:
“何人胆大包天,以武犯禁!”
齐平面无表情,盯着他:“你是谁?”
徐士升不答,旁边,恨恨的守门军卒道出其身份:
“此乃给事中徐大人,你敢无礼?”
徐给事中……齐平眸光一闪:“你就是徐士升。”
他听到这名字许多次,但亲眼看到,还是第一次。
在等待的功夫,齐平已在心中进行过思考,猜测幕后主使何人。
查抄禁书……这属于礼部管辖,只是其没有执法权,往往会转由刑部或府衙施行。
本着谁获利,谁为嫌疑人的断案原则,齐平第一时间,怀疑起了京都书商。
可转念一想,六角书屋这眼下方起步,在京都书籍市场,只是个新秀,就值得如此吗?
他不确定。
另一个思路,便是他自己的仇人,不敢直接对镇抚校尉动手,故而用这等法子。
齐平入京尚短,仇人很少,除非说衙门办案涉及的人也算,可不大可能针对自己,思来想去,初入京都时,得罪的徐府算一个。
眼下,当目睹徐士升出现,这猜疑,终于成了笃定。
“大胆!”徐士升身旁吏员呵斥。
徐士升却抬手拦住基于表现的狗腿子,这位品小权大的文官眯着眼睛,打量着齐平,道:
“正是本官。齐校尉冲撞刑部,所为哪般啊,莫非……是镇抚司的意思?”
他初闻消息时,分明是暴怒的,可当真正来到现场,反而平静了下来。
齐平眯着眼睛:“今日休沐,我未穿袍服,只代表我自己前来,只想问个道理。”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却同样平静,没有方才破门的暴戾。
见他如此,徐士升有些失望,他恨不得齐平怒火攻心,大打出手,那才叫自寻死路。
眼下这般,还不太够。
“哦?问什么道理?”徐士升淡漠问。
齐平说:“我住处遭刑部查封,妹子与同乡好友被捕,当然要来问。”
徐士升“大惊”,看向旁边吏员,后者秒懂,忙道:
“大人容禀,早先吏部发来文书,称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