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闲时,附近的村民经常在那株浓荫密匝的大榕树下闲谈议事。同时,也带旺了大榕树下那间 “沃记”理发店。
放学后,肥仔冬见头发长了,便到“沃记”理发店去理发。
此时,理发店前已聚集了不少人,人们在天南地北地高谈阔论着,话题自然而然谈到了龙飞。
有人说:“龙飞很聪明,什么事情都办得到。”
肥仔冬与龙飞是一对经常合伙整人的活宝,听后搭话说:“各位,我说,除了天上的月亮和星星,龙飞想办的事情他一定能办得到。”
在“沃记”理发店等候理发的一位年近五旬的男人,姓梁名厚利,为人奸诈、刁钻,常想点子发不义之财,乡亲们对他却又奈何他不得。
朱厚利听肥仔冬这么一说,那双老鼠眼骨碌碌地瞪着肥仔冬,颇为不满地说:“学生仔,你不要将龙飞捧得比天还要高。休说他那么厉害,我就说他不行!”
“不行?“肥仔冬反问道,“你说他哪一点不行?”
朱厚利轻蔑地:“他对别人我不知道,但他对我就是不行!”
“你如此看低龙飞?”肥仔冬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看龙飞连你老婆的睡裤都有办法取得到。”
肥仔冬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众人哄堂大笑。
“我就不信龙飞有这个本事!”
朱厚利听后连连摆手,那双老鼠眼又骨碌了几转,心生一计,顿时有了一个发大财的主意。
“肥仔冬,既然你夸下这天大的海口,我就跟你打这个赌,怎么样?”
“跟我打赌?”肥仔冬知道对方的德行,问,“你想跟我赌什么?”
朱厚利伸出了三只手指,晃了晃:“如果龙飞能够在十天之内如你刚才所讲,真的能够取到我老婆的睡裤,我就输两头大肥猪给你。如果他取不到,你就输两头大肥猪给我,怎么样?”
肥仔冬听后,心里紧抽了一下:朱厚利老婆的睡裤穿在身上,要龙飞十天之内去将它取下来,怎取?
肥仔冬知道自己一时冲动失言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肥仔冬一个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朱厚利上去扯住。
朱厚利咄咄迫人:“肥仔冬,你刚才不是说龙飞想办的事情他一定能够办得到的吗?你现在想走,岂不是打自己的嘴巴?”
肥仔冬伫在那里,自言自语:“要赢这赌局实在是太难了,况且朱厚利下这么怪异的赌注,输家是输两头大肥猪呀!”肥仔冬的脸变成了苦瓜干一样。
“你夸下海口,把龙飞赞得天上有地下无,现在怎么当起缩头乌龟来了? ”
朱厚利见肥仔冬这副畏缩的神态,便用激将法来激他。
正在替人理发的剃头沃听到朱厚利要与肥仔冬打赌,想起曾经被龙飞讹作过的事,心中怒火顿起。
这还是一个多月前发生的事。
哪一天,龙飞和肥仔冬前来理发。
剃头沃替人剪发后,按常规还会替客人按揉按摩头部,拧拧脖子,让客人的筋骨放松放松的。
当替龙飞按到颈部时,龙飞将颈一扭,只听到“格”的一声,跟着大叫起来:“哎呀,痛死我了!你扭断了我的颈!哎哟、哎哟!”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龙飞的头歪向左边,动弹不得,表情痛苦不堪,不断叫痛:“哎哟、哎哟!”
肥仔冬冲上前来责备剃头沃:“剃头沃,你怎么搞的,将他的颈骨弄断了。”
剃头沃见龙飞齜牙咧齿的痛苦样子,以为他真的断了颈骨,十分恐慌,脸色慘白,不知如何是好。
在场的人都过来看个究竟。
有人说:“咳,阿沃,你刚才太用力,将龙飞的颈也扭断了。”
也有人说:“如果打官司,剃头沃即使不坐牢,也要赔得倾家荡产。”
剃头沃一时慌了手脚,若延误下去弄不好搞出人命来,这就非同小可。
见剃头沃惊得東手无策,肥仔冬出了个主意:“剃头沃,镇关西那边有个跌打师傅,替人正骨手法十分了得,你不如赔些医药费给龙飞,让他到那里医治医治。”
剃头沃手脚还在颤抖,问道:“不知要赔多少钱的医药费呢?”
肥仔冬一本正经地:“断了颈不容易医,说不定还有后遗症。我看完全医好起码要50贯钱。”
为了避免吃官司,头脑发蒙的剃头沃慌忙对龙飞说:“真对不起,一时错手弄伤了你,我愿赔50贯钱给你做医药费,行吗?”
龙飞歪着头,只是“嗯”了一声。
肥仔冬替他说:“那就赔50贯吧。这件事就此了结,以后两不相欠。”
剃头沃马上进屋里取出50贯钱,递给肥仔冬,说:“劳烦你陪龙飞去镇找医生医治,我今天算一次足额赔偿,双方两清了。以后你们不要再来找我麻烦。”
“嗯。”肥仔冬将歪着颈的龙飞小心翼翼地从椅子上扶下来,然后扶着他的两腿,一步一拐地离开了“沃记”理发店。
剃头沃站在店铺门口,目赌着肥仔冬扶着歪着脑袋的龙飞消失在小道转弯处,避免了一场官司,才松了一口大气。
龙飞得了50贯钱,刚转过小道颈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