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莞卿手里还捏着周长礼送给她的那只发簪,见到他们发红的眼睛。
眼皮一跳,手更是不自觉握紧了发簪,“母亲怎么了?”
慕容思音有些不敢看她,眼泪没等话说出口就落了下来。
陆怀修拍了拍慕容思音的后背,叹了口气,“我来说吧。”
陆怀修以往的浅笑已然全无,带着疼惜的目光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发角,心里一阵酸涩。
“莞卿,通州……”
“通州怎么了?”等陆怀修说出通州这两个字时,江莞卿便心被重重的提起来。
陆怀修落下手,几个字艰难的从口中一字一字清晰的传到江莞卿的耳朵里,“瘟疫起,通州封——”
……瘟疫起……
……通州封……
通州……
封!!!!
江莞卿耳边轰鸣,迷茫的看着陆怀修和慕容思音,头瞬间剧烈的疼痛了起来。
江莞卿痛苦的抱住自己的头,脸色瞬间发白,死死的咬住自己因为疼而发出的惨叫,“唔……”
“莞卿!?!”慕容思音和陆怀修见状,惊惧万分。
“快传太医!”慕容思音从着外头怒喊一声。
陆怀修拦腰抱起女儿,将人先放在床榻上,“快、立刻把太医找来!”
下人立马去传令太医和大夫来。
青灵得到了声音,冲进屋子里,见到里面的景象,声音沉稳的道,“奴婢会医术,让奴婢来为郡主施针吧?”
慕容思音和陆怀修有些犹豫,不敢轻易让她来。
“母……亲,让……青灵来……”江莞卿疼的受不了了,听到青灵说的话,便忍着疼说了。
陆怀修便急忙让开位置,让青灵过来了。
青灵不慌不忙,手又拿出自己的针灸包,“让人熬一碗安神汤来。”
慕容思音眼神吩咐了一个婢女。
青灵掏出针便落在了江莞卿的头顶处,随后有连续在不同的穴位上落针。
最后一针的时候,青灵还未下针就对江莞卿说,“这一针会有些疼,夫人忍一下。”
说完便对着一处穴位刺了下去。
江莞卿果然脸色痛苦,她感觉自己头顶处有无数的虫子在撕咬扯着自己的血肉。
她咬紧牙关,与脑海中的所有梦魇做斗争。
那场暴雨交加的夜晚,无数断壁残垣与雷鸣电闪加注在她的身体上。
最后于所有灰败处见到了周长礼与陆宴清。
那是一张消瘦,没有生机的脸,被所有无奈打压的脸。
江莞卿猛的睁开了眼,对上了青灵的视线。
“所有的都不要想,安心的睡吧。”青灵平缓淡然的声音抚慰了江莞卿心头所有的不安。
最终慢慢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慕容思音和陆怀修出了内室,慕容思音想到通州,又想到女儿,一下子伤心一股脑儿的涌上来。
扑在丈夫的怀里失声痛哭,“为什么……”
“老天爷啊……”
陆怀修心里也难受,“别过多担心了,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通州情况也没当那种程度,陛下已经派了太医院的人去,治疗的法子相信很快就能找出来。”
“那是瘟疫!”慕容思音红着眼,“怀修,是不是我的罪孽太多,所以要报在我的孩子身上。”
“阿音!!”陆怀修厉声呵斥,“此话别再说,这是天灾,你怎么能往自己身上牵扯?”
“我……”泪眼婆娑,慕容思音道,“昨日母后与皇兄告诉我时,只觉得天打雷劈,老天没让我开心几日,就又要惩罚我。”
“如今莞卿又……”
陆怀修揽住妻子的腰,低声安慰,“别怕,他们都会没事的。”
……
“将军,这几日又多了四十多个病症。”墨竹脸色沉重。
“今日死了八个……”
“太医可来了?”陆宴清背着手,看不清神色,隐在暗处。
墨竹点点头,“已经到了城外五十里的地方,属下已经让人等在城外接他们了,一到便立马过来。”
“去棚区。”
墨竹听后立马跪下,阻拦道。“将军不可!”
“将军,若是您出事了,属下如何同国公爷和殿下交代啊!”
陆宴清隐在暗处的脸终于露了出来,“通州一封,谁也不能幸免,我自然也义不容辞。”
“将军,您留在驿馆中,属下与墨星去就行了!”墨竹心里着急,将军可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要不然他就算以死谢罪也无法洗脱自己的过错。
“通州危难,我这个领旨之人躲开驿馆算什么。”陆宴清语气平平,但是墨竹知道将军已经下了决心。
任由谁也无法改变了。
“可……”
“不用说了,快去准备!”陆宴清直接打断了墨竹的可是。
墨竹咬牙,无可奈何的应“是!”
等到了灾民区,所有人都惶惶不安,各种咳嗽声音响起来。
“将军,带上这个吧”周长礼从怀中拿出大夫做的蒙布。
陆宴清接过。
“唉……”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