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那人又转了回来，颇有些无奈地感叹，“都是边郡人，怎么会喝不惯奶茶呢！”
思语笑而不答，那人自顾自看着思语说道：“看你细皮嫩|肉的，又喝不惯奶茶，多半不是边郡的人。”
思语点头，“我刚来边郡不过月余，今儿是帮着别人来买些牛羊回去。”
那人一拍巴掌，“这就对了，我就说边郡人有几个会喝不惯奶茶呢！”
思语看着对自己喝不惯奶茶而耿耿于怀的牧民，想起了在潘府也从来没有看见他们喝奶茶，想来边郡人一定爱喝奶茶这事，也只是眼前这牧民自以为是的想法吧。
不过思语什么也没有说，开口问道：“你怎么看出来隔壁普扎牧场里的人不会放牧？”
那人得意地一笑，“给你说过内行看门道，不光我看得出来，周围这些人都能看出来，只不过他们没有注意观察普扎农场里的人而已，我是因为和他们是邻居，所以格外注意他们一些，何况他们也不是我们这儿的人，自然对他们的关注多一些。”
“他们不是本地人？”
“嗯，他们几年前从我的邻居手里买下了这个牧场。”
思语飞快问道：“大概几年前？”
“具体几年我也记不清了，大概四五年前吧。”
思语心里想着：四五年前，阿璟可能都还在民间流浪，看来这些人一开始并不是针对阿璟的。
“他们当时花了很多银子买下了普扎农场，普扎农场根本
不值那么多银子，我当时很嫉妒啊，所以我才注意到了他们。”
思语说道：“或许是因为他们不是本地人，不知道牧场价格，所以给高了。”
“也许吧，不过那价格高得太离谱了，当时我那邻居也只是想着生意都是要讨价还价的嘛，所以报了个很高的数字，想着慢慢和对方讲价，谁料对方二话没说，就按照他报的价格买下了那个牧场。感觉对方很急着要买一个牧场，根本不在乎银子多少。”
那人也不等思语问，顾自说了下去，“最奇怪的是，他们根本就不会放牧，你们以为放牧就是每天早上将牛羊放出圈外，撵到山上去让它们自己吃草，晚上又将它们赶回圈里面就可以了吗？不是这样的！”
那人说到这儿有些激动，站起来走到窗前，掀开布帘指着普扎牧场说道，“你看他们的人又在往外面清理牛粪了，即便他们原来不是牧民，可买下牧场，就应该好好放牧经营呀，原来不懂的事也该学着去做不是，但他们根本就没有。”
那人见思语露出疑惑不懂的神色，就解释道：“牛粪晒干后是很好的燃料，冬日烧火做饭取暖就全靠它，我知道好多地方烧木材，可我们边郡只有草，哪儿来的木材烧，所以牛粪是很好的燃料。”
思语在心底道了声今日长见识了，牛粪还有这个作用！
那人说着就示意思语跟着自己过来看，思语探头到帐包
外一看，果然，帐包外面整整齐齐垛码着几排半人高的黑褐色的圆形物，确实是晒干了的牛粪。
那牧民看着思语了然的神情，又说道：“我猜隔壁的人来自内地，而且还是大户人家的人，漠北苦寒，他们取暖用的还不是木材，而是炭火，边郡用炭火取暖烧火的都是大户人家。”
“可你说普扎牧场里的人是大户人家吧，为什么又要买个牧场做什么？放牧是件很辛苦的事，又挣不了几个钱，感觉他们不是为挣钱而买下这个牧场的。”
“放牧要根据草场转移地方，但他们几年的时间都没有换过草场，你看他们面前那块草地，已经被牛羊过度啃吃，都有些沙化了，那样的草喂出来的羊肉质能好吗？所以我才劝你别去他家买羊，我真是一片好心。”
思语笑着道谢，“今日要不是遇见你，我们肯定会买到生病的羊，既然你这般热心，今日我们就从你家买羊了。”
那牧民喜出望外，“小姐放心，我们都是摸着良心做买卖的人，你买的羊子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回头找我。”
“好。”思语对凌霜说：“你将挑选的羊子交给他们带回去吧。”
凌霜立即爽快地点头，“先选五只羊，若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好，下次我们再来大量买。”
思语已经笑着走了出去，侍卫跟上来小声说道：“许大进去有一会儿了，帐包藏不住人，我们的人没敢跟过去偷听，
怕打草惊蛇，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思语想了片刻，说道：“留些人在这儿监视，弄清楚普扎牧场里是些什么人，除了许大还与什么人来往？暂时别动他们。”
“是。”
很快，凌霜带着赶着五只羊的侍卫也出来了。
思语看了看那五只羊，笑着说道：“带回去交给膳房的人，让他们烧出来犒劳你们。”
凌霜笑着对侍卫说道：“还不谢谢小姐。”
思语笑着摆手，自己先踩着马鞍上了马，凌霜赶紧扔下侍卫也上了马，刚坐稳就听见思语吩咐：“回去吧。”
凌霜低声问道：“那许大呢？”
“回去再抓他，别惊动了普扎农场的人。”
“是。”
一行人快马加鞭又回到了潘府，思语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