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语等她离开后才劝解道：“大夫人也别太苛责灵儿，她一直在亲人身边一帆风顺地长大，不识恶人的心思很正常，以后看多了，遇见多了，她就会多个心眼。不过思语倒是希望灵儿妹妹一直这样天真烂漫，一辈子都看不懂这些人心险恶，那该多好。”
最后那声喟叹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说潘世灵了，几个大人不由得无声地对视了一眼。
此时，潘久亮已经完全相信了沈长璟那晚说的关于思语出谋划策帮助他的那些话。
一个才及笄的少女却有着洞察世事、悲老怜弱的心，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陪着太子看得更高、走得更远。
潘久亮对着思语一礼，“不管对方是因为什么原因对我家老太太下手，今日都多亏秦小姐出手避免了这场灾祸，我在这儿谢过秦小姐了。”
秦思语侧身受了半礼，略一沉思说道：“我虽然在医理上只懂得一些皮毛，但还是想为老夫人把下脉，看一下她的眼疾是否能治。”
自从儿子进来后就没说话的老夫人，此时开了口，“小语，你到这儿来给我把脉。他们不过是怕我再一次失望，所以不敢让你给我把脉，老婆子我早就不在乎这眼睛能不能治疗好了，所以多把一次脉又有何妨？”
思语走过去真心说道：“老夫人活得如此豁达通透，思语更想为老夫人尽绵薄之力。”
老夫人将手伸向思语，早有丫鬟拿了锦垫过来放
在她手下，思语便也没有再说话，而是伸指搭在老夫人的脉搏上仔细诊脉。
此时有侍卫走进来向潘久亮禀报追查的结果，被他抬手制止了。
直到思语将老夫人双手的脉诊完，潘久亮才对一直侍立在侧的侍卫说道：“查出来了吗？”
侍卫首领惭愧道：“二爷，属下们无能，将厨娘和所有打杂下人们都问了一遍，找不到可疑之人。”
潘久亮略一沉吟，吩咐道：“那就打开大门，一切照旧。”
大夫人急忙问道：“发生这么大的恶劣事，难道就这么算了？”
思语刚收了把脉的手，见潘久亮沉思不语，就安慰大夫人道：“一直关闭门户也不是个事儿，让下人们一切照旧，会让下毒的人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放松警惕而露出行迹。不过……”
思语转向潘久亮，“不过二舅，思语肯定是你听错了，府上侍卫方才明明说的是他们已经抓到凶手了。”
大夫人无奈说道：“小语，肯定是你听岔了，我们都听见侍卫说没有抓到下毒之人。”
思语看着潘久亮，笑而不答。
潘久亮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话中深意，心里不禁一惊，这个才十几岁的少女，心思谋算已经非常人所能及。
他微微点头，对侍卫低语了几句，那侍卫应了个“是”就离开了，但还没走出院子，就见另外几个侍卫押着一个婆子过来，那婆子一路挣扎着喊冤。
“老太太，奴婢在膳房干了
十多年了，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奴婢怎么会在汤羹里下毒呢？大夫人、二夫人，奴婢伺候你们这么多年了，干不来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呀！”
侍卫走过来，将手里一个纸包拿出来递给潘久亮。
“二老爷小心，这药粉有剧毒，是从吕氏厨娘穿的围裙里搜捡出来的，她有些胆色，将毒药封在围裙的夹层里，并大大方方地和其他人的围裙挂在一起，若不是我们搜得仔细，根本不可能发现这包毒药。”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除了思语和潘久亮。
那厨娘还在拼命挣扎要往老夫人面前扑去，老夫人也有些犹豫，“这吕氏在咱家干了得有三十多年了，老二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她别是被人栽赃陷害了？”
潘久亮上前扶住老夫人，温声说道：“娘，你放心，儿子自然不会冤枉了人。”
说完，他就抬头对侍卫吩咐道：“把吕氏押下去好好审问，到底是谁指示她来害老太太的。”
侍卫捂了吕氏的嘴押着她离开了，老夫人还想说什么，被潘久亮的话给打断了。
“秦小姐，老太太的眼疾还能治吗？”
秦思语非常配合地回答道：“思语无能，只有七成把握治好老夫人的眼疾。”
房中其余几人都失声问道：“当真？”
要知道老夫人的眼睛是一天一天哭坏的，从十几年前得知女儿潘翩苒因生沈长璟而亡后就日日哭泣，最开始是视物不清，后来慢慢发展到彻
底看不见，只有天气好的时候能看得见一点模糊影子。
这十几年，潘府请了无数个大夫，其中多是从大宛国大江南北寻来的名医，但都说老夫人的眼睛已经无力回天。
长璟虽然已经告诉过他们，秦思语厉害，但那都是指她心计谋算，从来没有提过她在治病救人上的才能。
如今这少女一开口就说有七成把握，怎能让他们不将信将疑？
思语的神思还在考虑该如何治疗老夫人的眼疾，没注意到其他人的神情，顾自说道：“就是治疗的过程中可能很痛，如果老夫人受不了疼，那便不治疗的好。”
“不，我受得了疼，我要治好我的眼睛。”
老夫人毫不犹豫地说道：“要是以前，我倒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