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瞄了眼手中文书内容，吓得立即跪了下去，“臣拜见太子殿下。”
沈长璟道：“起来吧，去把征调粮食的文书找来给孤看看。”
知府大人还不适应沈长璟这办事的效率，又说道：“殿下风尘仆仆来到济州，臣立即安排下榻之处，让殿下更衣休息……”
沈长璟打断他的话，冷声问道：“严知府，你难道没听见孤说的话吗？去将当初内阁下发的征调粮食的文书拿给孤看看，这话孤已经说了三遍，你听不懂吗？”
严知府没料到沈长璟一点都不按照平素官场上那套应酬来做事，那直奔差事的话竟然不是冠冕堂皇做出来的样子，而是实实在在地吩咐，不禁暗暗抹了一把冷汗，一连声说道：“立即，马上！”
文书很快就呈交到沈长璟手里，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文书上那西北边关四个字上，周身陡然升起的冷意让人如坠落寒潭。
沈长璟将文书一把卷好捏在手里，问道：“这批粮食你们确实已经运往西北边关了？”
严知府从太子沉冷的脸色察觉事情有异，却又想不通哪儿出了差错，回答问题时就特别谨慎。
“这些粮食不由济州押运，所以臣不知道究竟有没有送往西北边关，但臣听随行押运的户部官员说，就是往西北边关运送去的。”
“什么时候出发去西北边关的？”
“十五万石粮食不是个小数目，我们筹集花费了一些时间，所以……”
沈长璟再次打断了他的话，“如今已经送到西北边关了吗？”
严知府仰着头闭眼算着日子，半天没回话。
旁边李进说道：“若不遇上恶劣的天气，粮道通畅，路上一切顺利的话，粮食已经到达了西北边关，如果不顺利的话，这几日也应该要到了。”
沈长璟站起来的时候问了一句：“耿州的粮食也是如此吗？”
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李进却听懂了，立即回答道：“据草民所知，耿州的粮食也是一起运往西北边关，同样也是由华都派来的辎重押运队运送，户部也派了官员随行。”
沈长璟往外走的脚步没停，又问道：“耿州运送粮食的时间也和你们这边差不多？”
李进小跑步才能跟上沈长璟的大步伐，有点喘息地回答：“对。但他们那边比我们这边的路程略微远些，算时间肯定还没送到。”
沈长璟翻身上马，对李进匆匆说了句“多谢”，没等李进谦虚推辞，挥鞭狂奔起来。
莫刚在急速的风中问：“主子咱们回华都吗？”
“不，立即回客栈带上阿语，我们去西北边关！”
“主子一开始打算瞒着济州官府调查，为何突然又公开身份了呢？”
“一开始我怀疑是济州知府有问题，但从李进的谈话中了解到问题不出在济州知府，出在内阁下达的文书上，所以我就亮明身份查看他们收到的文书。果然不出所料，内阁下达的文书写着两州调集粮食运往解城赈灾，可两州收到的文书上却已经变成了为西北边关征调军粮。”
“文书在送来济州的途中被更换了？”
沈长璟沉默良久，最终只说了句：“不知道。”
莫刚一听这话便明白沈长璟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中途更换文书并不是唯一的办法。
他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那文书或许交到传信兵手中之前就被人更换了。
客栈里，思语沐浴完毕后就倒在床上睡了过去，被沈长璟叫醒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懵的。
凌霜无声地递了一张浸过热水的巾帕，沈长璟温柔地为她敷在面上为她醒神。
“阿语，我们需要立即前往西北边关去拦截那批赈灾粮食。”
这话比热帕子的效果好很多，思语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也没去理会那掉下来染湿了她衣襟的帕子。
“那些本该给解城的赈灾粮被运往西北边关去了？！”
她即使人还睡得迷迷糊糊不太清醒，依然一下子就听出了话中重点。
沈长璟沉重点头，回头对门外叫了声：“莫刚。”
莫刚应声而入，恭候他的吩咐。
“立即飞鸽传信给李余，拿下户部尚书雷一明以及解城县令，让他向陛下请旨彻查……”
沈长璟话没说完，突然顿住了，沉吟了片刻才说：“算了，就让他拿下雷一明，他不是在追查钦天监奏折一事吗？让他往内阁去查，随便查一下……”
说到这儿，他再次停住了，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感觉到被人掣肘是如此的烦怒的一件事。
他非常清楚，李余作为禁军指挥使，只能动雷一明，再往上的人，就不是李余能动得了的了，否则极有可能会将李余折在这件事情里面。
朝中他能用的人本不多，他不能再损失任何人。
沈长璟无奈地挥挥手，颓然说道：“就这样吧。”
思语立即敏感到沈长璟的情绪变化，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他没说出来的意思。
她站起来自己穿上衣裙，安慰道：“阿璟，别急，所有事都有个水到渠成的时候，到时候一举拿下，还不用现在这样拖泥带水。”
沈长璟站起来把她往外带，嘴上说道：“又要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