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父皇，确有此事，惊扰了长街上的百姓，是儿臣的错，那些受惊百姓，儿臣都已着人加以安抚，唯一一个扭伤了脚的婆婆，儿臣已经命人送去医馆医治，直至康复。”
他在不动声色间将言官口中的死伤纠正成了惊扰，并陈清事实只伤了一个人。
永祐帝的目光在沈长璟和那言官身上来回打量，言官正要再说话，却听见有人出列说道：“陛下，关于昨日太子惊马一事，臣所听见的与戚御史所言恰好相反。”
“哦？”永祐帝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说话的是因上次矿工暴乱案而升任右副都御使的曹正清。
“陛下，臣今日早朝路上就听沿街百姓都在口口相传，太子殿下昨日虽然惊马惊扰了百姓，但当场就做了安抚，所有受惊的百姓，各位请注意，这儿说的是受惊的百姓，而不是受伤的百姓，所有受惊的百姓都给了银两加以安抚，唯一一个受伤的老婆婆，还是因为自己过于慌乱而扭伤了脚，太子殿下也命专人送往医馆，并遣人一直看顾，要等到那老婆婆完全康复才会离开。”
曹正清的话语刚落，一人又出列说道：“陛下，臣听见的也与曹大人所言一致。”
永祐帝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是今年才升任为京兆尹的欧云飞。
他又看向大殿内其他朝臣，“既然百姓们都已经口口相传太子的仁善了，想必不会只有曹正清和欧云飞两位大人听说吧，你们呢？听见的又是哪一种说法?”
永祐帝刚询问完就有人出列发声：“陛下，臣听见的是戚御史所言为事实。”
“臣也是！”
“臣亦是！”
这一发言，整个朝堂上只有曹正清和欧云飞证明了太子的说法，其余人大多数都支持戚御史说法，还有少部分人保持缄默。
永祐帝沉了脸，自己刚才明明已经说过他听说的是太子仁善，可这些人都支持了戚御史，这不仅仅是暗讽他耳聋，还是赤裸裸地无视他的权威。
但永祐帝心里明白，戚御史一派就是姚派，自己还没有那个能力在此时表达出自己的不满。
他看了一眼实力悬殊的双方，对跪在地上的沈长璟说道：“太子，你可有证据证明你所言属实？”
沈长璟摇头：“儿臣昨日安置好这事之后就回府了，侍卫们发放的安抚银子也是当场就交给了现场的百姓，儿臣没料到这件事情今日会吵上朝堂，根本就没有想到要留什么证据证人。”
“陛下，”身后的曹正清向着御座上的永祐帝一礼说道：“臣因为平时听到关于太子的传言都非常的不堪，所以今早听见这些传言并没信以为真，而臣的马车今早经过一家医官的时候，正好遇见一个老婆婆与几个侍卫拉扯。”
“当时时辰尚早，臣担心是哪家府上的侍卫恃强凌弱，就下车去询问，这才知道那位老婆婆就是昨日太子惊马所伤之人。早上老婆婆觉得自己已无大碍，想要赶紧回家，但侍卫得到太子的叮嘱，一定要保证老婆婆的的确确完全康复之后才能送她回家。”
曹正清向周围站着的大臣看了一眼，才又接着说道：“所以他们在医馆门口发生点争执，婆婆千恩万谢地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好了可以回家了，但侍卫见她走路还有点瘸，坚持要她继续治疗，所以他们在医馆门口拉扯了起来。”
“这事不光臣看见了，医馆里大夫和跑堂的小二也都看见，还有医馆旁边摆摊设点的小贩也均都看见，他们都可以作证。”
“最后还是臣出面为他们出了个折中的办法，臣看老人家想念家人，又确实已无大碍，就建议暂时送婆婆回家，侍卫每天上门去询问老人家的情况，一旦有何异常，立即再送往医馆。”
“最后双方都同意了臣这个建议，因为两个侍卫都骑马，臣就让老婆婆上了臣的车，嘱咐车夫将人送回家。”
说到这儿，对着永祐帝行了一礼，“陛下，若需要人证，臣可以立即着人去将这位老婆婆接来。”
曹正清刚说完，就听戚御史大声说道：“陛下，臣也有人证。”
永祐帝撑起了下巴，将两个人来回打量了一番。
“今日这是怎么了？督察院内讧起来了，一个是督察院右副都御使，一个是督察院御史，两个人对同一件事情有着截然不同地看法，还都有人证，有趣！”
永祐帝嘴上说着有趣，但那眼神里却全是冷肃的狠厉，“戚御史，带上你的人证。”
很快，一对中年夫妇被带上来，两人身上穿的都是粗布棉袄，相互搀扶着畏畏缩缩地走进了金碧辉煌地朝政大殿。
即便畏惧害怕，但那男人的目光依旧忍不住偷偷打理大殿内的陈设，不自觉地流露出艳羡贪婪之色。
戚御史上前一步，温和说道：“刘大，如今你已身在朝堂之上，上面坐的可是当今圣上，你有何冤屈尽管说出来就是，朝中文武百官和陛下都会为你做主。”
听见这话，那刘大“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一边叩头一边呼天抢地哭诉：“小民刘大有冤啊，陛下可要为小民做主啊！”
永祐帝冷冷看了一眼戚御史，说出来的话却很温和，“刘大有何冤屈说出来给朕听听。”
永祐帝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