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喜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侍卫上来拖拽他，他才失声痛哭：“娘娘饶命！奴婢错了，娘娘饶命啊！”
慈宁宫的人都知道太后娘娘喜静，侍卫上来的时候就捂了福喜的嘴，求饶声戛然而止，连殿外鸟儿唧唧啾啾的声音都没被压了去。
侍卫抬着尸体进来回旨的时候，太后像是被惊吓了般别过了头，手里佛珠转得更快了。
竹嬷嬷赶紧沏了杯茶递到太后手里，呵斥侍卫。
“不长眼的奴才，死了就死了，还抬进来污娘娘的眼睛干什么？还不扔出去！”
侍卫也委屈，以前太后娘娘赐死人都要见尸体确认，以免手下人糊弄她，今儿怎么就污了眼呢？
不过侍卫不敢分辨，认了错，赶紧抬了福喜尸体下去。
见太后沉思不语，竹嬷嬷小心问道：“要不要传太子殿下进来问问？”
“不用了，他没那么大的胆子，明知道福喜是哀家放在他身边监视他的人，他也知道假的真不来，他不过是想保住到手的荣华富贵，他也清楚明白，他只有跟着哀家才保得了这富贵生活不衰。对于假太子来说，福喜代表着哀家，他昨儿去见沈长珏，他可能还以为是哀家的意思。”
竹嬷嬷恍然大悟，“太子昨儿去见成王是福喜安排的？不管他与成王殿下说了什么话，他都以为是娘娘你授意说的。可是福喜为什么要这么干呢？”
太后冷哼一声，“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
竹嬷嬷有点无法相信：“娘娘的意思，福喜想搭上成王殿下，为他将来铺路？福喜也太胆大妄为了吧。”
太后又轻蔑地笑了一下，没说话。
过了很久，竹嬷嬷才小心问道：“娘娘，福喜已死，但太子府还得要人盯着，你看由谁来顶替福喜？”
太后却所答非所问地说道：“你以为哀家是如何知道昨儿夜里太子去见了沈长珏的？”
竹嬷嬷摇头。
为保万无一失，盯着假太子的不光有福喜，他们在太子府外也安排了人手，只要假太子有任何异动，太后娘娘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但昨儿并没有人来找竹嬷嬷汇报，竹嬷嬷是太后身边的人，任何事情都会经过她报给太后娘娘。
姚太后微微一笑，说：“就让那个叫清川的升为太子王府的总事太监。”
竹嬷嬷便知道，此次消息是这个清川的密告，但让她心惊的是太后竟然绕开她见了清川。
竹嬷嬷思及此，背上立即爬上细密的汗，恭声应了声“是”，自去安排人传旨。
* * *
牛村别苑，书房里沈长璟正笑得开心。
“所以说，你这又是一箭几雕了？”
思语抿唇笑道：“其实一开始我只是抱着不想让他们好过的想法，让你去见成王，你和成王这一见，能挑起太后对成王的疑心最好，不行的话，至少那个福喜的日子没过去那么好过了。”
“结果你不仅挑起了太后对成王的怀疑，也在成王心里种下颗怀疑的种子，更借太后的手直接处理了福喜，还让我们的人成功接替了福喜的位置。”
思语笑着不答，算是默认了。
“如今太子府了终于又在我们的掌控之下了。”
思语微微颔首，转头冲外面喊：“祁伟。”
祁伟一闪身进来。
“你在宫里安插了人手没有？”
祁伟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沈长璟。
沈长璟皱眉：“见面时我就说过，待她如待我。阿语问你话，你看着我干什么？”
祁伟当日以为，沈长璟说这句话只是为了顾及思语的面子而说的客套话，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这话就是单纯的字面上的意思。
祁伟连忙对思语点头说：“有。”
思语眉眼都染上了笑，“阿璟，你们太能干了，我们再也不是眼瞎耳盲了。只不知道李大人把禁军收得怎么样了？”
三万禁军大多数以前都是追随韩氏兄弟的，虽然永祐帝也下旨让他放手整顿，但若没有一点手段和魄力根本无法让三万禁军归为己用。
沈长璟却似乎对李余很有信心，笑着对思语说：“李余传话过来，晚点下值后会过来，你不妨亲自问问他。”
思语一扬眉正要说话，就见小七旋风一般刮了进来。
“快，季先生发脾气了。”
沈长璟扔掉手上把玩的镇纸，慌不迭地跟着小七往外跑，瞟过思语的眼神透着无限幽怨。
思语愕然：“这是怎么了？”
祁伟作为沈长璟的贴身侍卫自然知道原因，对她解释道：“主子听说昨晚他去见成王的计策非常成功，一高兴就想赶快过来找你说道说道，他就向季先生撒谎要入茅厕……”
祁伟用了个你懂的表情代替了后面说的话，也赶紧跨出门追着沈长璟去了。
思语一个人坐那儿嫣然一笑：“也不急这么一会儿呀。”
她正要起身回自己院子里去，祁伟去而复返，手里捧着一个东西，过来递给思语。
思语大喜所望：“信鸽？袁世子终于训练成功了？”
那鸽子脚上果然绑缚着一个细长的竹筒，打开从里面抽出很长的纸条，正是当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