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语仿佛看见了天降银子雨砸在自己面前，堆积如山，自己正拿银子砸得熙和郡主跪地求饶！
“小姐！”
连着两声呼叫把思语从幻想中叫醒，她回眸看了看四周冷风颤颤的花圃，瞬间认清身处的现实，若无其事地问赵师傅：
“木樨花开在树上，你们这一片应该没有，对面？”
“往前五里有专门卖树的人家，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你说的木樨树。”
“那我们就先说说这玫瑰花的价格。”
“小姐只要花朵，我们就按斤论价吧。”
思语爽快地点头：“行。”
赵师傅的女儿赵小翠走上来局促说道：“爹，请小姐屋里坐着说吧，这儿怪冷的。”
五月春天，思语穿得单薄，但花圃在山脚下，山风过处，凉意浸骨，确实有点冷。
思语微笑着道了声谢，赵师傅忙不迭解释：“是我糊涂了，一高兴就没顾到礼节，还望小姐见谅。”
思语笑着应道：“赵师傅客气了。”
简陋的房间里收拾得干净，粗木桌上摆着两碟糕点和几杯茶。
茶盅是最普通的粗陶，但里面茶汤色泽清澈，香气扑鼻，入口唇齿留香，再佐以糕点，刚才那点子寒冷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赵师傅家有个外孙，年龄和小七相仿，最开始有点认生，怯怯地躲在赵小翠的腿边，时间稍长，就和小七混熟了，两个人玩儿在一起，早把秦思语忘得干干净净。
思语就喝着花茶和赵师傅谈定了收购玫瑰花的生意。
“赵师傅，我说过你的量不够，我还要从其他花圃里去买，但我会先尽你的量，所以你每季的时候得给我大概报出你的总量，我好做安排。另外就是采摘下来的鲜花必须在巳时四刻前送到我家里来，误了时辰会耽误我后面的工序。今儿是我们第一次打交道，我会货到付款，花儿送过来，我就结清这次全部的钱，但我们做的是长期买卖，不是一锤子的生意，所以从明天开始的货款，我会月结。你看如何？”
如此大笔的生意，还不用自己一趟一趟零星送往华都，那些富贵人家的钱也不好结算，每次收钱都要和下面的管事去打秋风，多数时候落到手的银子都会略少，东家少几文，西家少几个子儿，笼统算起来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可和这秦小姐打交道，省事不说，钱还结算得利索，她肯把第一次的钱悉数全结，基本上就能把一年的本钱收到手了，后面的货银一个月结一次，已经很合理了。
道理是这个样，但话却不能这么说，否则怎么会说生意是谈成的呢？
赵师傅的态度更加恭敬了：“小姐，后面的货银你说月结也可以，就是花圃还要开销运作，我们底子又太薄了，你看能不能每次都押一半付一半，月底再一次性结清。”
思语正沉吟间，小七和赵家外孙叫春生的一起蹿了过来，听见这话，小七就嚷嚷道：“小姐，赵大爷最是可靠，你就依了赵大爷的主意吧。”
思语淡淡地看了小七一眼，转头笑着对赵大爷说：
“押一半付一半也可以，但就不用月底清账了，我们就按照花季为期限，若第一个花季结束我就将剩余货款全部结清。”
赵师傅有点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懊恼感，本来就很满意这桩生意，也就不想再纠缠，正要开口应承下来，却见刚送货回来的儿子从外面走进来，笑着对思语一抱拳，说：“小姐贵安。”
思语微微侧身还了一礼，就听赵师傅介绍道：“这是我儿子，翠儿的哥哥，赵卫光。”
思语微笑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正要接着刚才的话说，就听见赵卫光说：
“小姐别见怪，我爹耿直，却不知道做生意的规矩。小姐既诚心与我们做生意，可以不用在花期结束的时候一次性结清，为了保证小姐收到花的品质，我们愿意将最后一次货款的一半一直押在小姐手里。”
赵师傅一听就急了，连忙伸手去拉扯赵卫光，小翠也想伸手拉他，被她哥眼睛一瞪，两人都收了手。
赵卫光暗自拍了拍他爹，示意赵大爷稍安勿躁，目光却一直看着思语等着她说话。
思语笑了起来，抬眼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赵卫光，说道：
“既然小赵师傅愿意长期和我合作，那肯定也是对自己花圃出的花儿品质心里有数才敢这般。行吧，就按照你说的合作吧。反正和别人合作也是合作，和你们合作还顾全了我家小七的面子，也能感谢你们往年给予他的那点温暖。”
赵卫光听见思语这话，心头一喜，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就有点打颤。
“谢小姐看顾。”
思语站起身来，摆摆手，淡淡说道：“好人总会有好报的。”
说完就往门外走，走出房间顺口问道：“赵师傅，你们同行最是了解，我还需要你们这么大的量，这周围的花圃，谁家玫瑰花的质量能和你家媲美，你给推荐一下吧。”
赵师傅还没说话，赵卫光就开了口：“要达到我们一样的质量可能有点难，但略次一点的还有好几家，但没有哪一家有我们这么多。”
思语看着不远处大片的玫瑰在春风中摇弋生香，问道：“是因为你们用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