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光院书房,封疆已经收拾妥当,除了面色有些苍白身体已无大碍,此刻正一脸寒气地坐在案前看着立在下方的几人。他神情严峻姿态高冷本该是一副极度威严的形象,却偏偏顶着一张嘴角的破裂额角有红印的脸,怎么看都有些诡异的滑稽。
亦海、子清、长锋、炎定、听风五人负手而立。
封疆扫了眼炎定憋笑憋到发红的脸,脸色愈发难看。咻的一声,手边的狼毫毛笔飞了出去,擦着炎定的脸叮的一声定在了他身后的柱子上。
炎定吓得顿时脸色一白,脑门冒汗。
“让你取笑主子!”
一旁的听风压着嗓子幸灾乐祸,抬眼看到封疆扫过来的眼刀顿时禁言。
“说吧,怎么回事。”
亦海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被那少年牵着鼻子走,此时主子问起,他竟不知那少年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如实所说。
“那日从别苑回来时,属下驾车在朱雀大街差点撞到一红衣少年,之后主子毒发那少年恰巧出现,随口便出主子所中何毒,属下当时别无他法只能一试,故此,属下也不知那少年是何人。”
“……”
“属下善做主张轻信他人,请主子责罚!”
“你确定本王的毒是那少年所解?”
“当时房内只有主子和那少年,想必...是...吧。”
一片红色的衣角划过脑海,封疆攥紧放在案上的右手,瞳色微闪,心底的疑惑累累却很快在眼底消失不见。
“此事暂且不论。”
“是!”
再说莫离,裹着那件男人的墨色外杉,形如鬼魅出了王府,租了辆马车直奔城郊。帝京东郊主街,一阵马蹄踢踏声由远及近。随后,马车缓缓停在一座别致的建筑前。
莫离浑身裹着宽大的外衫身影晃动跳下马车,落地时自衣袍下伸出一只手扶了扶车身,皎皎月光下纤细苍白犹如鬼爪。
他气息孱弱摇晃着稳了稳身形,裹紧身上的衣袍拐进旁边的一条暗巷,直直进了巷尾的一道小门。
后院偏房,莫离刚进门一个衣着艳丽的中年女人脚步匆匆跟了进来。
“公子?你这是?”
“无妨。”
“我去找大夫!”
“不必了。”
莫离脚步踉跄,扶着桌椅挪向床边。中年女人见状忙上前一步准备搀扶,他立刻抬手避开。
“没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来。”
“可是,公子你看起来……”
“我休息一下就好,你先出去。”
“……是。”
房门吱呀一声,自外被关上。
莫离体内灵气失控汹涌翻腾,自胸口扩张的刺痛感瞬间如浪潮澎湃而来。他死死攥紧胸口的衣襟,蜷在床上,咬牙忍耐。被禁锢压制多年的力量像是想要冲破牢笼的野兽,叫嚣着在他的身体里挣扎冲撞。他下意识伸手摸向腕间欲催动曦玥石缓解痛苦,不料手心触到的地方空空如也。
莫离慌乱地抬起双手,掀起衣袖仔细翻找还是没有,他早已白如鬼魅的脸上慌乱四起,怎会不见了。脑中闪过在浴池里与那男人的一番缠斗,定是在那是掉落的。他勾着脑袋强人痛苦,咬着牙慢慢蜷缩在床脚,不能没有曦玥石,看来拓疆王府是非去不可了。
一连半月,红衣少年消失在帝京,拓疆王府像什么也没发生,一如往常般低调沉寂。
王府重光院
亦海自远处走来,就看到自家主子一手支着桌沿,一手端着茶杯,眉头轻颦不知在想什么。
“主子。”
“?”
“宫中那位急召,让主子速速进宫。”
闻言,封疆挑眉看向负手而立的亦海。
亦海想起之前主子在别苑被下毒的事,不由面露厌烦。
“如您所料,芳沁殿那人出手了。”
愚不可及,真是找死。
封疆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嘴角扯出一抹冷酷,小口饮尽杯中已经凉透的茶水,衣袍一甩步伐坚定出了重光院。
紫薇宫泰和殿
封疆到的时候,整个殿内主子奴才已跪了一地。他扫了眼端坐上首的昌云皇帝,面无表情地抬了抬手以示尊重。
“皇上。”
“拓疆王来了。”
昌云帝云御岚脸上本还挂着来不及散去的怒气,看到封疆顿时似有所好转。他对着一旁的福禄摆了摆手,很快两名内侍抬着一把鎏金大椅放到封疆身后。
封疆也并无推辞,衣袍一撩淡然入座。
无人看到坐在上位的云御岚,看着宠辱不惊的封疆面色平平,眼底闪过一丝难掩的阴郁。
泰和殿平日只是云御岚处理政务的地方,最多只会召几个得宠的大臣来此处议事。时至今日,封疆还从未见泰和殿这般热闹过。他悠然自得的整了下衣袍,垂眸间扫了眼跪在中间的女人,眼底是一片淡漠。
跪着的女人一身锦绣华服,头上脖颈间更是珠光宝翠。只不过之前应是已哭闹了一番,浓妆艳抹的脸上泪痕交错,本梳理整齐的发髻也凛乱不堪,此时看上去无丝毫美感。
女人被封疆身上散发的冷意吓到发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