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都有杨曦蓝成长的烙印,但这种烙印似乎都是不合常理的。
“苏公子与少小姐似有颇深的渊源,既是要帮我家少小姐,公子又何必让夫人陷入如此难堪的境地呢?”舒正直一边扫着落花,一边问道:“公子也并非姓苏,亦非凡人,对吧?”
少年迟疑了一下,随之挂上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舒管家,你既知道我非凡人,又为何在众人面前装出一副愚昧之人的样子?”
“老奴自小与将军一同长大,随将军天南地北,有些事儿见多了便看得清了!有时候人蠢点怂点,未必不是好事!”舒正直低低一笑,继续扫着地上的落叶道:“公子若是能救我家少小姐自然是好,倘若失败了,便是得不偿失了!”
地上已经无花无叶可扫。
“舒管家自是看到藤魇,又不告知将军夫妇?等到在下出现,又与在下言明?”少年思量半晌问道。
“天道循环,因果自有定数!我不过一介凡夫,天命不可逆!怕遭天谴!”舒正直放下了手中簸箕:“东西差不多备好了,我去请夫人!”
看着舒正直徐徐而去的背影,不由得一阵心酸,可怜她出生丧母,因山贼父亲而从小活在风口浪尖;有一个埋下蛊种的外祖母;还有一个见死不救的管家……
嘴角牵扯出一丝苦笑。
“少爷,东西都已经备好,可以开始了!”掌柜的声音惊醒了沉思中的少年,随即便准备施法破蛊。
少年请公孙氏一同走进杨曦蓝的房间,以红绳的一端捆住杨曦蓝的右手腕,另一端捆住三个铜钱和一只年过半百的乌龟,在乌龟的龟壳上贴上写好的符纸,另一张符纸塞进杨曦蓝的口中,把「扶摇神籍」放在她的左手。
少年轻抚杨曦蓝的发梢,轻声道:“忍一忍,如果你醒了,无论多辛苦不要吐出符纸!现在无法在你的凡人之躯直接施展破蛊之术,我怕你会遭到反噬!”
说罢,又回头对公孙氏言道:“老夫人!您在此处守着她,因为您是当初埋下蛊之人,她必须由您来守护,在我回来之前,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吐出符纸,藤魇会从人的口中汲取灵气,我把一道仙气封在她口中,破蛊时,藤魇便无法汲取她的灵气,倘若仙气被破,您与她都性命不保!”
公孙氏谨慎地点头,少年便出门朝院子走去,身后的掌柜满脸疑惑地紧跟着,大口喘着气急促地问道:“少爷,您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明明是施个法的事情,非要如此大费周章!”
“她现在凡人之躯,若是承受神力遭到反噬,小心我把你炖了!”少年大步流星继续道:“我施法替你开路,你沿路你到秋千下面去,打开盒子把灌了黑狗血的老鼠放进盒子里!”
“少爷!那老鼠……老朽……”掌柜略带哭腔,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的少爷喊道。
“我想,炖了你给苏三补身应该也不错!”一丝狡黠的神情浮现在少年的脸上,随之“莞尔一笑”。
“老朽定不负少爷所望!”随即一缕青烟化作玄猫,跟在少年身后,屁颠屁颠地走到庭院秋千附近。
阿瑾和舒正直正在侯着,院子紧张的气氛让两人额角渗着晶莹的汗珠。
少年缓缓而至,阿瑾快步迎上,双膝跪地,言道:“苏公子!您一定要救我家少小姐!”
“林兄快请起!在下定必尽力而为!”少年话音刚落,一小厮急匆匆跑过来禀告:“舒管家,老爷回来了!”
舒正直没来得及反应,杨淮一身朝服,急急忙忙地赶来,二人立马俯身向杨淮行礼,怎料杨淮见面便俯身向少年作揖:“回府途中,小厮已向我禀明一切,感谢公子相救,公子务必万事小心!”
少年回礼道:“谢过将军,避免误伤将军,请将军于远处等候!在下马上就要施法!”
杨淮一等人退到院子在的玄关处,少年并不像江湖术士般要开坛作法又换上道袍等,只是一人一猫一龟阶梯式站在秋千前,一直在喃喃低语。
大地顷刻间昏昏欲睡,天色逐渐变暗,云幕也越发变得低沉;刹那间一道白光闪过,天空像被利剑被划出一道口子,随之而来的似刀剑乱舞,一道道银光在天空窜动,又瞬间往少年身前的地面上袭来,连绵不断的雷声四起,少年身前的地面被撕裂开两边,皲裂出一条通往幽黑深处的小路……
玄猫叼着被黑狗血浸过的公鼠,拖着肥胖且灵活的身躯,直奔入小径中,黑色的身形刹那便消失于视野中。
一盏茶的时间,一株铜盆般粗细的藤蔓从幽深之处冒出,血腥之气随之而来,让人头晕目眩;藤蔓周遭满地都是暗红色的腐水,似血非血。
少年手中符纸竟在手上自行焚起,此时病榻之中的杨曦蓝汗如雨下,嘴唇开始微微颤抖;全身仿佛被烈火焚烧般灼痛,捆着红绳的手臂之内似有藤条窜动,似乎将要从她单薄的身躯倾巢而出,灵龟上的铜钱剧烈抖动,随之连灵龟躁动起来。
杨曦蓝咳嗽不止,每一声咳嗽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像烧红的玄铁灼烧着她的喉咙,眼见就要把符纸咳出来,公孙氏慌忙上前,以锦帕捂住她将要吐出的符纸……
庭院中藤蔓缠绕得如张牙舞爪,一变二,二便四递增式生长,全然有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