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孝姝冲了一杯咖啡,刚喝一口就热泪盈眶:“我从来不知道,速溶咖啡的味道这么好,我爱你们,真的我有冲动这么说——我爱你们,我想你了老公,妈妈爸爸,我爱你们。还有这个客房和沙发,我爱你们。”
大鱼哥嗷嗷大叫着,“我感觉自己回到了极乐世界,大家都应该来感觉一下!”
就像容修所说的,回到文明都市之后,大家或许变成更好的人,会用求生的精神去解决任何困难,会珍惜美好生活的每一天,去爱自己拥有的每个事物,一片面包,一碗米饭,阳光和雨水。
两个最年轻的男孩子变化最大。
周赞赞的目光变得更加的坚毅,他说:“从荒岛回来之后,我相信自己什么都能做到,觉得自己很厉害,大二开学之后,我一定要更加努力,绝不会再挂科了!”
谢亮稳重了许多:“我现在有信心,也有想法,我确定自己想做什么,回国之后,我要和我爸爸谈一谈,我觉得自己很坚强,将来我要像容修一样成为一名军人,绝不会让我爸失望的。”
容修和顾劲臣在一楼大堂里接受了最后的采访。
“在岛上的拼搏和努力,与世隔绝的孤独,时刻面临着生存的危机,这些会让每个人大彻大悟,没有经历这些的人很难明白。”容修说。
“在岛上没有手机和网络,不用读剧本或跑通告,能更专心地感受‘生存’,我必须要用双手才能抓住人生,就像攀岩时抓住的岩点,这个经验让我重新评估自己的生活和事业——名利地位、身外之物都不那么重要,自己拥有的一切都值得珍惜。”
劲臣想起容修说过的那句,成名是什么,泡沫啊。
*
采访结束之后,容修抬步往电梯的方向走。
“房卡呢?”容修脚步顿了顿,犹豫两秒,他抬起胳膊,手掌扣在劲臣背上。
对抗鳄鱼时,劲臣动作较大,缝合线还没有吸收彻底,很可能拉扯到了伤口。大约是怕劲臣腿伤负荷大,容修带着他往电梯那边走。
“房卡在花朵那。”劲臣回过神,感觉到背后温热的手心,他抬起手想扶容修胳膊,手指顿了顿,又垂下手,心跳莫名快了两拍。
无人岛上的野外环境里,两人幕天席地放飞自我,不知怎的,回到日常生活中,竟多了丝紧张感。
“保证不去外面啊,人生地不熟的。”周国槐忍不住又叮嘱一句。
容修不情不愿地点头,薄薄的眼皮掀起,对劲臣道:“顾老师,你快跟他保证,不然,周导肯定会在我房间里装个摄像头。”
劲臣被这句调侃逗笑,安慰道:“周导放心,我们后天就得走了,就在酒店玩,哪儿都不去。”
话音落下,电梯就到了,门一打开,忽然一阵喧哗。
一大波外国男女从电梯内出来,边聊天边笑,看见大堂里的摄像机,不由惊叹了一声,眼睛瞟向镜头正对着的两个男人。
年轻的外国姑娘穿着开放,比基尼和纱巾,露得很多,白人男孩们则是雌雄莫辩,看向亚洲明星时,露出好奇又惊艳的目光。
果不其然,大堂里传来一片惊呼,外国年轻人们反应过来,堵着电梯门,都在问那两位是不是明星,他们是不是也住在这里。
年轻人在外面玩总是一惊一乍,一大群人聚在一起,见到一点趣事都会闹腾起来,这一点不论东西方都一样。
海边酒店不是节目组包场的,在国外大家尽量做到了低调,好不容易劝走了围观的外国游客,容修和劲臣才进了电梯。
周国槐忍不住又叮嘱:“看见了吧,别不当回事啊,离家在外乱得很,不要去别的地方乱逛。还有,那些外国女孩子穿成那样,你们别瞎招惹,听见没?”
两家经纪人都挑了挑眉,周老导演比他们操的心还多。
考虑的十分周全,毕竟三十多天在无人岛上,男嘉宾们都是年轻气盛的血气青年。
苦口婆心叮嘱完,两双眼睛淡漠无语地看着他,周国槐想了想,这两人平时也不是会撩妹的人,于是改口道:“不管是不是粉丝都不要搭理,男的女的都不行,不准搭理。”
两双眼睛依然淡漠无语地注视他。
周国槐噎住了:“……”
“算了,不提醒还好点,当我没说。”周国槐一面对这两人就失去老导演风度,他摆了摆手道:“赶紧去洗洗睡觉。”
周国槐看着电梯楼层,才暗叹了一声:自己这些担心好像都是多余的。
*
两人站在电梯里,肩并肩没有对话。
显然周导的担心确实有点跑偏,两人怎么可能有想法招惹别人,即使真想招惹,也是在想怎么招惹身边这位。
在岛屿上,与世隔绝三十天,熬出了浓稠的情感与默契,直到大巴上还相依着睡去,而自打从下车那一刻起,就变得不太自然,就是心情和以往不太相同。
感情没有淡下来,但距离拉远了些,显得生分客套了。
像纠缠一团的渔网,冷不丁铺开了,清楚明白,丝丝缕缕看得通透。
反倒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容修的掌心从他的背上移开,眼里敛了那丝野烈,脸上没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