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几个老妈子又偷偷聚在一处吃酒赌钱。
“哎,你们说老爷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进过夫人的屋子了,怕是府里发生什么大事了”眼睛贼溜溜的老嬷嬷对着众人说道。
“我听说上个月郡主娘娘和靖安王爷来府里小坐了一会儿,老爷送走这两位之后关上门对着夫人发脾气了,我离远远的都听到夫人在哭呢。”
“要我说啊,这府里的水啊深着呢,咱们就当做不知道,小心惹祸上身!”
又过了不久,死气沉沉了好一段日子的府里,终于迎来了一件天大的喜事,苏枫高中进士了,这可把苏严高兴坏了,立马对着府里下人吩咐道,把府里都用红绸子挂起来,张灯结彩,门外鞭炮响彻十里之外,晚上开家宴。
席上,苏卿卿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林美娘,短短的一月人都已经瘦得憔悴不堪了,看来那日父亲是说了重话。
已经一月多不见苏严,林美娘被冷落了这么多日子,心里实在不好受,当日老爷关起门,怒气冲冲的指着她的鼻子骂了一通,说了好些难听的话,还威胁她再敢做出如此这般的事,就要给她一纸休书。
自她嫁来着苏府,与苏严同床共枕二十多年,一直都是被温柔相待,除却当年出了史皓月(苏卿卿生母)这档子事。可如今枕边人突然变了一张脸,让她措不及防……
席间众人都神色各异的吃着饭,苏严突然夹了一筷子菜到林美娘的碗里:“美娘啊,你近日都憔悴了许多,要多补补。”
儿子中了进士,是喜事,这家里头也不可闹得过分僵硬,传出去实在不好看。
林美娘有些受宠若惊:“我不打紧,倒是老爷这段时日清瘦了许多,明日我让厨房做些大补的汤来。”
“有心了,枫儿高中,算是我们家祖上积德,自然也离不开美娘你的教导,辛苦你了。”
苏卿卿冷眼瞧着这两人一搭一唱,一个给递梯子,一个顺着梯子走下来,好一副感人至深的画面。
她的清白和性命比不过苏严的脸面,比不过林美娘在苏严心中的地位,自然更是比不过苏枫为苏家光耀门楣,看来她才是这个府中最多余的人……
席散尽,苏严去了林美娘的听雨阁歇息。
苏卿卿心口有些闷,提了一壶好酒,坐着小船儿荡在荷花池中央。每每她有些郁闷的时候,就喜欢坐着小船荡在花丛里,闻着荷花的清香,能让自己躁动的心平静下来。
一人,一船,一壶酒。
一轮明月,满池荷花。
她不是石头做的,她也有心,也会感觉到疼,感觉到累。多少次只能一个人默默地在这漆黑的夜里独自消化掉那些委屈,难过。接着再披上无坚不摧的铠甲,像个勇士一样去斗争。
一杯接着一杯的酒喝尽,苏卿卿醉倒在小船上。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又过了几天,苏府收到了封请柬。
是永安郡主过几日要在王府为老王爷祝寿,请苏府全家都来吃酒宴。
于是林美娘带着苏卿卿和苏枫一同去赴宴。
苏卿卿到了王府,有些感叹,这王府要比得上四五个苏府那么大了,更别提这府中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专门精心挑选,有专人打理,确实是气派。
京城里说得上话的王公贵族的夫人小姐全都来了,各自落座,开席。
苏卿卿觉得有些无聊,这种场合,众人皆说着冠冕堂皇,言不由衷的场面话,互相夸赞,实在是没趣,起身偷偷溜了。
王府的花园很大,苏卿卿颇有兴致的逛了逛,突然她眼前一黑,一只风筝落在了她脚边。
她弯腰捡起了风筝,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小兔子,做的很精致。
“这是我的风筝,可以还给我吗?”迎面跑来一个小女孩,睁着一双灵动的双眼,白皙的脸庞,小巧的鼻,樱桃小嘴,可怜巴巴的望向她。
“给你”说着便把风筝递了过去。
“你可以陪我一起放吗?我一个人放风筝很孤独的。”
苏卿卿想拒绝,可她实在没办法说出口拒绝眼前这个粉嘟嘟的小姑娘。
“鸢儿,不许打扰客人!”
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男声,鼻尖嗅到沉香的气息,苏卿卿顿时身子有些僵硬。
“哦~好吧”小姑娘一脸失望却又不敢违背眼前男人的话,走掉了。
苏卿卿僵硬的转过身,看向男人:“王爷安好,不知王爷怎么在此地?”
说完苏卿卿被自己给蠢哭了,这是他家,他自然想去哪就去哪啊。
“赏花”玄翊低沉的嗓音说道。
“那就不打扰王爷了,小女告辞!”苏卿卿想跑,不是她胆子小,属实是这男人气场有些过于强,让她很有压力,况且她还有把柄捏在了他手里,自然是躲得越远越好,生怕惹了这尊大佛。
“等等”慵懒,轻轻的嗓音传入苏卿卿的耳朵。
“王爷还有何时?”
“你难道没什么话要同本王讲吗?”
苏卿卿突然想到那日在玉清观,他说的话,他是在等她的道谢。
“当日,多谢王爷替我辨明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