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在湛蓝色的酒杯里晃荡出清脆的声音,谢琛始终沉默。
韩子高叹气:“看你这样子,是真的坠入情网了?”
谢琛这才抬眼:“不能?”
“额。”韩子高压制住自己内心的震惊:“不是不行,是太不可思议,你还记得你上大学的时候说过什么吗?这辈子你都不会沉迷于一个女人,你永远会很清醒。”
想起谢琛当时那清高得像只孔雀的样子,韩子高就恨得牙痒痒。
大学的时候他跟他喜欢的女孩分分合合,经常吵架,但更多的是甜蜜的时候,偏偏每次吵架的时候谢琛都要贱嗖嗖地拱火,说什么:“女人就不能惯,惯来惯去浑身的毛病,不如直接分手算了。”
还有“沉迷女人的男人都是最愚蠢的,永远也成功不了。”
“女人,只会影响你,不能对你有任何帮助。”
他当时真的是信了他的邪,年少气盛,跟女友就那样吵到分开,时日近日,后悔莫及。
“谢琛,你也有今天!”韩子高冷笑的长腿一搭,烧蓝色的火焰点燃一根香烟,雾朦胧间,放出一句狠话:“你看着吧,慕千雪这个女人早晚要把你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你想当孑然一身的成功人士?做梦!”
谢琛:“......”
这算不算因果循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其实我当时也对你没那么差,没必要诅咒吧?
”
韩子高嗤笑:“没必要?你当时毒舌,傲慢,刻薄,眼高于顶的恐怕从来不看脚下有什么,你说没必要你倒是把她给我找回来啊?”
谢琛再次沉默,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韩子高的那个女人,找了七年都没找到,他怎么知道人在哪?
于是包厢里从谢琛一个人的心情抑郁变成了两个人的买醉,酒瓶甚至都砸了一地。
江峰被会所经理打电话喊来的时候人都麻了,谢琛还好,喝醉了只是睡,韩子高就疯狂很多,嘴里一声一声地念着某人的名字:“忆如,忆如,你回来吧,我知道错了,回来吧,好不好?”
江峰头疼地扒拉开韩子高的手,哭笑不得:“我不是忆如姐,韩哥你冷静一点!”
心累的江峰表示,还是谢哥冷静啊,不像韩哥,为女人困了七年,可真是个大情种,也真是个大怨种。
同样醉成一滩烂泥的谢琛表示:谁还不是个情种了呢?等着看吧,我一定更怨!
“慕千雪!”
好不容易和经理一起把韩子高弄走的江峰刚坐下就被谢琛这一声吼叫给惊得屁股弹跳起来:“哎哎哎!”
他心脏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再看看刚刚怒吼完的谢琛仍旧闭着眼睛,显然是梦里吼出来的。
江峰打了个冷战,光速给慕千雪打电话,让她把人拖走。
“额,你是说他去喝酒了,还喝醉了?没有骗我?”
江峰要哭了:“小嫂子我骗你干什么啊,谢哥他梦里都在叫你的名字呢,你看这天都黑了,要不你来接接他?”
慕千雪心头一窒,半晌才应道:“好。”
到了地方,慕千雪才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烂醉如泥了,他真的就浑身酒气,站也站不稳,还是江峰把人给背到车上去的。
“小嫂子,那我就把谢哥交给你了,回去记得给他煮点醒酒汤喝,他是真的喝得不少。”
慕千雪冲江峰一笑:“我知道了,今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那我就先进去了。”
目送江峰进会所后,慕千雪上车,看着瘫靠在车座上的谢琛,上前把他的身子扶正,让他的脑袋枕在自己腿上,小声嘀咕:“原来就是出来买醉啊...”
前座的司机隐晦的一笑,磕倒了,这不就是吵架了故意出来把自己灌醉让老婆心疼的把戏吗?他经常做。
车子里被他熏得满是酒气,慕千雪开了一点窗,任由凉凉的夜风吹了进来,她单手搭在一边,动作僵硬,实际上她的腿已经被他枕麻了。
或许是因为吹进了凉风的缘故,谢琛竟然醒了,他睁开眼就是慕千雪那张冷白娇俏的小脸,他一愣,恍惚觉得自己在做梦。
但脑袋下触感和风吹来的冷意让他清醒,清醒后却是一阵懊恼,她这下要得意了吧?他居然为了她出去买醉,真是贻笑大方。
他脑袋一动,慕千雪就垂眸,正好对上他漆黑的隐忍目光。
“唔,你怎么了?想吐吗?”
谢琛:“...”这女人怎么回事?我这是嫌弃厌恶的表情好不?
慕千雪却以为他是真的想吐,连忙让司机停车,随后扶着他脑袋:“你先起来,下车吐,吐到车上很难收拾的。”
谢琛:第二刀,直插心扉,她只是因为怕吐车上才关心的。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真的忍不住了,那我先下车,你在车里吐,好吧?”
说完,慕千雪着急慌忙地下车,在车下看着他。
谢琛:第三刀,她嫌弃我。
“慕千雪!”他咬牙切齿:“你给我立刻,马上得滚上来!”
慕千雪懵懂无辜:“可是你不是要吐吗?我给你腾地方,我去副驾驶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