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微笑明亮而耀眼,它赶走了所有阴霾,又如同一阵温暖的春风治愈了内心的伤痛,让人觉着,哪怕在这寒冷的天地中也没有一丝不快。或许,上天也爱着这样明媚的笑容,所以,将它带走收藏起来。
于妍忽然明白,执念难消的从来都不是元青师兄,而是逍遥子道君,亲手杀了自己最疼爱的小徒弟,无论当时何种境况,内心的痛苦和愧疚却是很难消除,长久下来,一直折磨着逍遥子道君,以致后来发展成了心魔。
一片雪花缓缓飘落,细看之下倒映着赛场上的激烈光景,于妍意识到雪花之内是现实,雪花之外是冰雪天地的幻境。
如雷般的热烈掌声涌入耳膜,于妍清醒了,手中的天干正抵着万无忧白皙的脖颈,似是刺破了皮的,一抹鲜红尤其醒目。而万无忧手中的地支已然脱手而出,直插入一旁的地面,剑柄部分还在轻微晃动着。
胜负已定,于妍眼中的茫然一闪而过,又很快猜出个大概,想来自己陷入幻境之时被元青师兄的执念占据了身体,才打败了万无忧。
既如此,“承让!”于妍只好收剑拱手道。
万无忧并未及时回应,看于妍的眼神专注且空洞,似在走神、又似在透过于妍清澈而明亮的黑眸中看自己的身影。
于妍虽是不明所以,但又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
只见,观众席高台上的逍遥子道君近乎跌跌撞撞地奔到了于妍的跟前,细细打量、欲言又止,“你……”同样是一身红衣、热情似火,刚刚的那一刻,逍遥子道君分明在于妍身上看到了元青的影子。
知道对方的困惑为何,于妍直接拔起地上的地支,将天干和地支两把剑捧在手中走到这位满身疲惫、小心翼翼的可怜老头面前,恭敬地给出了答案道:“逍遥前辈,元青师兄托我给您带句话。”
“快,请快快道来!”逍遥子道君迫不及待,差点失了仪态。
于妍单膝着地,以元青的口吻直接道,“元青已逝,愿师尊放下过往、活在当下、早日荣登大道!”
听罢,逍遥子道君颤抖着身躯久久说不出话来,悲恸过度下一口老血“噗……”喷了出来。
“师叔!”
“师尊!”
“师父!”
……
三日后。
于妍的洞府外传来执事弟子的声音,“淳于小友,逍遥道君有请!”
“有劳带路了。”于妍早已准备完毕,静候多时。
三天前,甲子令的团体赛决赛最终以蜀山的剑阵团队获胜成定局,而于妍同万无忧的点名对决赛,因着元青师兄的执念影响,使得于妍误打误撞赢得了比赛。
至此,多年流落在外的天干和地支总算回到了蜀山逍遥子道君手上,通过于妍得知已逝小徒弟元青的执念为何,困扰逍遥子百年的心魔也随着一口郁结于胸的老血吐出而释然了吧。
只是当日情况有些混乱,逍遥子道君直接昏迷被抬了下去,蜀山的那些比赛中受伤的弟子们也被着急安排下去疗伤了,毕竟伤到了神识不可小视,魔族弟子们也拥着自家少宫主难得低调地退了场。除了于妍因看热闹耽误了时辰,最后赛场主事只能在双方都缺席的情况下,拉着于妍举了几次手宣布了比赛结果。
据说,当日等于妍退场过后,万人观众席间还热烈讨论了许久不肯散场,而昏迷后的逍遥子道君情况稳定仿佛睡着了般很平静,这不,不过三日便醒了过来。
到了地方,执事弟子悄然退了下去,于妍望着眼前虚掩的大门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逍遥子前辈已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面容平静、心态平和,仿佛一切都放下了,一改往日严肃的模样面对于妍笑得慈祥,“坐吧。”
依着逍遥子前辈的指示,于妍恭敬地坐到了对面,桌上摆放着两把剑正是天干和地支,黑气已散、执念已消。
“你同他很像。”逍遥子道君细细打量着于妍,似是透过于妍找另一个人的影子,“同样的天赋异禀、聪明机敏,同样的年轻气盛、一身血性。”
于妍自知所谓“他”指的便是那位传说中聪颖卓绝的元青师兄,寻思着这话该是夸赞自己的,便拱手道:“前辈过奖了!”
“不同的是,我那顽徒多了几分冲动,而你多了一些沉稳。”望着眼前这位正襟危坐、端端正正的年轻人,逍遥子道君不禁摇头苦笑,到底是不一样的吧。
“前辈说得不对,晚辈认为元青师兄乐观积极,一腔热血除魔卫道、行侠仗义,是一道正义之光,即使已经陨落依然不影响他照亮着修真界。”于妍道,就像别人无论如何嫌弃自家人,其实本质上暴露的还是关心和爱护,何况据于妍的了解,元青师兄确实是一个热血正义的人。
果然,“你这看法倒也不差。”逍遥子道君轻点了头,回得平静却也满意。
气氛趋于宁静,逍遥子道君似在走神,于妍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安静地坐着。
良久,分神的逍遥子道君总算从回忆中走出来,坦然道:“你与他也算有些缘分,这对佩剑便传于你吧,相信这也是元青愿意看到的。”
“前辈,万万使不得!”于妍只当逍遥前辈唤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