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依,这件睡裙是前阵子新买的,还没穿,你将就着穿。”安月澄递给卫依睡裙,自己也拿上了衣裳,“你在大卧洗漱吧,我去外面浴室。”
“哎。”卫依脆生生应了声,在她转身欲走时,又喊住她:“橙子。”
安月澄回头看她,“怎么了?”
“齐灿走了吗?”她小声问。
“早晚得走。”安月澄还记恨着他刚才说自己是监护人的事,语气恨恨的,“你回头锁好门,我睡小卧。”
从大卧出来的时候,目光一扫,堪堪停在少年的身上。
他呼吸平稳轻缓,双眸紧闭,细长的睫毛落在下眼睑,打出一片淡淡的阴影。
睡着的齐灿,眉眼间少了几分锋利感,看起来温顺乖巧。
不知怎的,安月澄的心忽地就一软,她拿来薄被仔细盖在齐灿身上,“算了,就允你一晚上。”
她对齐灿,总是有着很低的底线。
洗过热水澡,忙碌一天的疲惫身躯放松下来,紧张的情绪似是也和缓许多。
“叩叩。”敲门声乍起,玻璃门上映出一道人影。
安月澄挤上牙膏刷牙,顺手开了门,果不其然。
齐灿安安静静站在门边,眉眼懒倦,见她开门,瞬间抬眼看向她,目光胶着在她肩头。
安月澄穿的是件吊带睡裙,双肩圆润,线条好看,是典型的美人肩。
少年眸色晦暗,转瞬敛去,又盈满了笑意。
“怎么还不走?”她嘴不饶人。
齐灿迈步进浴室,似有若无地低笑:“姐姐,你不是说要允我一晚上的吗?怎么还反悔呢?”
安月澄丹凤眼骤然瞪大,脱口而出:“你在装睡?!”
“我也没有说我睡了。”齐灿喉间溢出一声抑制不住的笑,“闭目养神,你应当听说过的吧?”
“……”安月澄气结,他是没说自己睡了,可睡觉了的人谁会说自己睡了啊?
齐灿,得寸进尺第一人。
她磨了磨后槽牙,方才对他的那一丝心疼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你睡沙发。”她漱口吐出泡沫,仔细擦干唇边的水渍,“别整什么幺蛾子,知——”
安月澄的声音戛然而止。
少年纤细的手指落在她右肩,很轻很轻地按了下,温凉的触感让安月澄的身躯忍不住战栗。
“他推你的时候,疼不疼?”他嗓音低哑,尾音似还轻颤着。
安月澄的目光透过镜面,朦朦胧胧地看见了齐灿,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沾染了水雾,眼角泛着一圈淡淡的红。
无端地勾人。
那一瞬间,她的心似乎被开水烫了一下。
“不疼,我哪有那么娇弱?”她移开眼,不再看镜中的齐灿。
“哪里都娇弱。”少年垂下头颅,虔诚而又真挚地在她肩头落在一吻,“时间不早了,姐姐晚安。”
语毕,他便转身离开了浴室,背影瞧着十分仓促。
安月澄满脸小问号:“???”
她还没来得及为齐灿而感动,就被他拔x无情的样子弄得心口一凉。
“渣男。”她齿缝间挤出了这两个字。
齐灿躺回沙发上,薄被半搭,鼻尖处溢着淡淡皂香。
脚步声响起,他忍不住侧眸看去,安月澄目不斜视地进了小卧,半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
齐灿抚了抚眉心,唇角弯了弯,她还是从前的模样呢。
……
次日,安月澄自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八点了。
沙发上的薄被叠得整整齐齐,拖鞋也被好好放回门口鞋架,齐灿应当是已经走了。
她按了按头顶,昨天毫不意外地失眠了,现在头还疼着。
安月澄竖起三指,心中默念:从此,和齐灿狠狠划清界限!她要是再心软,她嗑的cp就会be!
她转身走向厨房,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餐桌,然后骤然顿住。
餐桌上赫然放着两份早餐,猪肉小笼包配咸豆腐脑,是帝都人最爱的经典早餐搭配。
也是安月澄最喜欢的。
安月澄走近,拿起贴在桌上的蓝色便签。
字迹潇洒,笔锋凌厉,力透纸背,她几乎可以窥见齐灿散漫的神情。
「谢谢姐姐的收留,给你买了早餐,你应该还喜欢吧?」
末尾,齐灿还画了一个圆圆的笑脸。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底漫开,安月澄捏了捏指尖,小心将便签折好。
“橙子,你起得这么早,都买好早餐啦?”
卫依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她的动作不由得一顿,仓促将便签装进外衣兜里。
早上天气凉,她在吊带裙外面加了件薄外套。
“不是,齐灿买的。”安月澄如实回答。
卫依三步两步凑到她面前,目光灼灼盯着她,“橙子你昨天还信誓旦旦说,他早晚得走。”
最后半句话,她一字一顿,听得安月澄直心虚。
“我从卧室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毕竟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嘛,我没好意思喊醒他。”
有理有据。
可信度高达百分百。
至少安月澄是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