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看见的是青色的蚊帐,感觉脑袋依然昏昏沉沉,甚至隐隐作痛。不知道这是在那个地方,于是闭上眼睛想了好久,这才微微叹了口气。
没有死。
这个消息对于季云来说,更多的是坏处。
那么,自己现在是被大老板软禁着?
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许是昏迷了很久的缘故,与身体之间还无法很好地协调。低头看看,衣服的样式也怪里怪气的,布料也很差。直到站起身来,季云才发现更多不协调的东西。
老式的房屋,老式的床,老式的地板,入目所见包括桌椅板凳全都与季云记忆里的大相径庭。整个房间都是仿古的摆设,但是并无更多粉饰的东西,若是说唯一与这个房间格格不入的东西便是那成堆成堆的书。
“怎么连书都是线装的,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季云有些迷糊了,没有想象中的小黑屋,也没有想象中的监视器,这个房间中没有一切电子产品,仿佛回到了中国古代似的。
“嘶~”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季云下意识摸了摸后脑勺,这才意识到自己头上不知何时缠上了布条。
“莫非是我倒下去的时候伤到脑袋了?”季云嘀咕了一阵。愈加感觉到事情的不同寻常。
走到那成堆的书前,书倒是摆的挺整齐的。但是季云一看书名,登时傻眼了。
“我去!”
季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揉了揉眼,又看了一遍,还是那书名。
“《大学》《论语》《中庸》《孟子》这不是四书五经吗?!”季云不断地向下翻找,发现找到的不是四书五经就是朱子集注。换句话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大老板囚禁自己的地方,他还没那么无聊,拿一大堆古书来消遣自己。
突然,自己的脑子更痛了,一股莫名的记忆涌向自己的脑海,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我叫季云,大宋利州路兴元府人士,刚及弱冠,目前还是童生,自己那还算有点权势的老爹在濒死之际耗尽家财给自己说了这门亲事,女方是个落魄官宦人家的小姐,她家里犯了错,本来要被押去教坊司的,因为被自己老爹疏通了关系才给保了下来。
“我这,勉强算是个二代了吧。”季云咧了咧嘴,虽然这个一代已经死了。
穿越到陌生的世界,季云并不感到慌张。前世什么东西没看过,穿越嘛,稀松平常,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既来之,则安之,就当是一次度假了,虽然回不去了,但季云还是很轻松的。
“嘎吱~”一声门响,屋外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季云忍不住抬手遮挡了一下。入目所见一个约莫十四五的小女娃娃走了进来,扎着两个丸子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宛若邻家少女。手里还端着一个铜盆,盆里的水还冒着热气,一条洁白的毛巾搭在盆沿上。
她见季云就站在屋子中央,竟似乎有些慌乱,随后慌慌张张地做了一个万福,嘴里说道:“老爷,您醒了。”
老爷?这简直不要太小资好吗,我可是堂堂兵王。不过被人叫老爷确实挺爽的,嘿嘿。
咳咳,我是正经人,堂堂兵王怎么会被两句话给迷惑。
季云清了清嗓子,正欲说话,却发现前面那小姑娘身上穿的竟是古装,上衣下裳,一双布靴。随即眼珠一转,准备逗逗那小姑娘。
“嗯……”季云拖了一个长长的鼻音。
小丫头的眼神顿时有些慌乱。
“我醒的时候啊,发现这身边连一个人都没有,老爷我这头还痛着呢,怎么没在身边照顾我啊?”季云颇有威严的瞪了小姑娘一眼。
小姑娘似乎是有些被吓着了,一时间讷讷不知说些什么,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季云看她这个样子,心里有些讪讪,这样吓一个小姑娘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于是便故作大度的摆了摆手,“不用害怕,老爷没打算怪你。”
“来把水端过来。”季云吩咐了一句,走到放铜盆的架子旁,挽起袖子,准备洗脸。
小姑娘默默地走到旁边,要给季云洗脸。
季云连忙拦住她,“不用,我自己来,你去旁边歇着吧。”小姑娘顿时有些急了,慌忙说道:“老爷,这都是韵儿应该做的事。我知道您还在生气,我也知道昨天用木棒打老爷的头不对,您要打要罚都行,可是这件事和小姐无关,您罚就罚韵儿一个人吧。”
季云一脸呆滞,这小姑娘嘟噜嘟噜说了一大堆,合着我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啊。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我还受伤这一茬了。
哎,对了,我怎么受伤来着,怎么记忆里没有这段,这小丫头为什么打我,哦不,是原主。
季云三下五除二把脸给洗好,转头看向还在碎碎念的小丫头,不由有些无语,心说这丫头是不是脑子有点不太灵光,看起来像个憨憨。
随后拉一把椅子让她坐下,按住她的双肩,一脸和蔼的问:“韵儿啊,告诉老爷,你为什么要打老爷呢?”
韵儿从碎碎念中回过神来,看到季云“和蔼”的脸庞和温声的话语,身子竟然一阵颤抖,哇哇大哭了起来!
季云一脸震惊!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