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来到桌案前,饱蘸浓墨提笔作诗一首。
不知是不是今日受了冲击心境有变,明明是深夜众人都睡了,周纪明却是文思如泉涌,下笔如有神,那诗词一首接着一首,写得热了还推开两扇窗,让清凉夜风吹进来,吹散一室闷热。
具体写了几首,周纪明自己也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从未这样舒心,仿佛把那心底累积的沉郁之气一股脑儿全泄了出来。
写完丢下笔,整个人为之一轻,走到床边倒头便睡,梦里鼾声都是轻快的。
第二日,周纪明还没起床,就听得窗外啧啧动静。
他迷糊睁眼,走到窗边一看,只见纸张散落得桌上地上都是,三位好友正捏着几页纸,在他窗外头碰头地看,不时还啧啧点评一番。
周纪明脑瓜子嗡嗡地,昨夜形骸涌上心头,这一下全清醒了。
清醒了就扒着窗框子面皮绯红:“常言道君子不妄动,你们怎的随意翻阅我的东西?”
不过那话里也没有几分愠怒和认真,略带抱怨罢了,更多的是被窥探了心思的不好意思。
闵良骏头也不抬振振有词:“好叫周兄晓得,可不是哥儿几个妄动,主要一早上都没见你出房间,我们结伴来寻你,这不还没走到你房间,这几页纸就明晃晃在地上躺着呢,我们就是捡几页纸看看,哪里就违背君子法则了?”
周纪明也知道,估计是昨夜没关窗被风吹出去的。
此时他已缓了过来,心里一坦,反正是这几个兄弟又不是别人,看就看呗!
周纪明整一整袍摆,将地下书桌上的纸捡起来拢一拢,也有了调侃味道:“行吧,反正我文采好,不怕看,对了那几张够不够,不够这里还有。”
闵良骏毫不客气,隔着窗户一伸手,拿来吧你。
低头却几个人交换个眼神,周兄今天心情不错。
周纪明任他抽走,边系外袍绳子边走去开门,
叶峥率先带着笑脸走进来:“周兄昨夜诗仙附体啊,竟然一气儿写了这么多首。”
闵良骏接茬:“还一首比一首文采斐然,你说说你诗写得这么好,应该多去赞美今上啊,今上最爱看人作诗了,自然对周兄青眼有加。”
周纪明随口:“不过是昨日游览雁云盛景,有感而发,诗以咏志罢了,难道在闵弟心里我是那等汲汲营营的俗人,有点好的就恨不得拿去现在今上跟前不成?我倒是觉得,你我兄弟伙看了乐一乐,比什么都强。”
三人又对视一眼,这周兄,今天格外不对劲啊。
按周兄一贯的逻辑,那好的诗,好的点子,自然都要进献给上头得赏识的,这境界怎么忽而不一样了,说出这句话来。
谢元德在周纪明肩上拍拍:“得了,小周悟了。”
不止刚才那句话,从诗中更加能看出来,周纪明心境和在京时不同,脸上身上也没有先前那股郁郁之气了,整个人瞧着开朗了不少。
周纪明走出房门,又回过头,对三位好友道:“先前,我……”
三人自然知晓他要说什么,连忙打断:“好了好了,过去的就过去了,大家兄弟相称,说个谢字就生分了。”
周纪明点点头,把这份好意深深记在心里。
周纪明总算自己想通了,一行人都替他高兴,话语间说起昨夜所作之诗,更是对他诗才大加赞赏。
又可惜这样好诗竟然作在雁云,若是群臣宴上随便拿出几首来,保管艳惊四座。
周纪明还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叶弟为雁云百姓做了这么多实事也没说自己艳惊四座,我不过做了几首诗,哪里配得上艳惊四座。”
叶峥摇头:“不是这样算的,一码归一码。”
闵良骏心思活,提议道:“周兄如此文才,不展现出来也是可惜了,不如你写本诗集吧?”
周纪明还是摇头:“我才几岁,论起诗词歌赋的才华,与那些成名已久的大家根本比不得,凭白做什么诗集呢。”
谢元德捋了捋胡须:“在我看来,小周你这几首诗的才华,不在那些大家之下,何况有才不在年高。”
顿了顿又道:“不过你想的也在理,未免有人说你轻狂,我提议,不如你写本游记吧?”
“游记好,既可以把这些诗收录进去,也可以帮我们雁云州打个广告,周兄,你就写游记吧。”
叶峥马上一键三连支持。
“广告为何物?”三人想叶弟又在说令人费解的话了。
叶峥正经脸:“就是广而告之的意思。”
“原来如此,广告广告,倒也贴切。”
在几位好兄弟的怂恿下,周纪明半推半就同意了写游记的想法。
接下来一段时间,周纪明就常约了其他二位出去游玩踏青,四处看看走走,他们也不要陪,让叶峥自去忙自己的,等休沐日,四人再结伴同游,去更远的地方。
五月底,雁云遍地鲜花,处处蝴蝶,那荔枝、菠萝、山竹、芒果、椰子等也大批量成熟,有一些早熟品种的榴莲也熟了。
三人在京中纵有钱买,哪里有这样树上刚下来的新鲜甘甜果子吃,不由一日三餐拿果子当饭吃,那叫个爽。
闵良骏和周纪明竟然也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