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叶峥终于听见动静看过去:“小李小王,你俩在门口干啥,有话进来说。”
李淼王师爷被点名,这才你推我我捅你地进来了。
叶峥头也不抬:“什么事?”
李淼终于鼓起勇气:“那啥,叶大人,花厅那边也久等了,您这里若忙完一阵,不如过去瞧瞧就当散散心了?”
“花厅什么花——哎哟,这事儿闹的,我竟给忘了!”
叶峥赶紧放下笔站起来。
一边整理官服一边埋怨:“小李小王,我是忙忘了,你俩记得的也不提醒我。”
我们这不是以为您故意晾着他们吗,哪晓得您是忙忘了!
不过对上峰自然不好这样说,李淼和师爷低头认错:“是是是,下官一开始也忘了,后头想起来瞧见大人您在奋笔疾书,也不好打扰不是,都是下官们的不是。”
叶峥摇摇头:“此事不怪你们,怪我自己。”
又问:“花厅那边怎样,是不是都等急了?”
“倒没有等急,只是天气闷热,那差役没有大人的命令也不敢放这些郡丞县令们出来乱跑,估计是热着是有的。”
热着了啊。
叶峥束上腰带,他贪凉也把官服给脱了,此刻正式见客不好潦草着,更不好给人留一个马大哈的印象,就算忘了也不能真让人当忘了,得往故意里说。
叶峥朝李淼招手:“小李你过来。”
李淼恭敬凑近,叶峥便和他这样那样一吩咐,李淼点点头:“那下官先去了!”
叶峥说:“去吧,我收拾好册子就来。”
日头高悬,花厅气温越来越高,几位大人都要热昏古七了,这时候,谁也没力气琢磨叶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想着知州大人快点出现吧,人不出现茶水出现也成啊!
就在这时,屋外忽然有了点动静。
花厅大门终于开了,一队差役手里捧着东西进来,随着他们走到花厅四角放好东西,屋子里忽然有了些许清凉。
仿佛一阵凉风拂过心头,郡丞县令们精神一振。
差役们中的一些,收走大人们案几上喝干的茶水,重新放置了茶杯,从大肚壶里倒出红亮液体注入杯中。
实在是渴着了,宝丰郡丞周大人捧起,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嘴里灌,都能清晰听到自己喉头咕咚的声音,那茶酸甜开胃清凉冰爽,竟然是冰的!
“请小兄弟再给倒一杯,劳烦了。”
差役又给倒一杯,周大人捧起又是一饮而尽,渴冒烟的时候来一碗冰凉凉的消暑饮料,爽啊!
“大人,可还要一杯?”差役见他喝完,贴心问,同刚才守在门边不让他们出去一步的样子,简直如同换了个人。
周大人刚点了个头,马上又是满满一杯注入。
接着差役将这大肚壶留在案几上,自己欠身告退了。
其余大人的样子也和周大人一般无二。
差役走了,大人们又活过来了。
涉林县令起身去四角看了,神神秘秘道:“你们瞧,这是冰不是?”
宝丰郡丞也摸着那大肚壶,肯定道:“触手清凉,是冰。”
涉林县令抱着屋檐冰盆,不知怎的就悲从中来,哀哀道:“十六年了,自我离家到了雁云州,都十六年没见过雪和冰了,这破地方,真是!”
永年县令轻咳一声:“老付啊,你说这话的时候只说你们涉林就行了,也可以说宝丰,不要带上雁云州,我们永年也是雁云州,永年是下雪的,不仅下雪,冬日那山上还冰封呢,要不今冬请你去我们永年游玩游玩,也赏赏冰雪?”
涉林县令:“我说你有必要这么杠精嘛,老夫不过是表达思乡之情,思乡你懂?而且这是哪儿,四季如春的雁云城,不是你们永年,哪儿来的冰,你说说哪来的冰!”
“老付说的也不错,”蟠龙郡丞打了个圆场,“雁云城有冰倒真是挺奇特的,莫非这新上任的知州大人手里头有制冰的法子?”
“那就厉害了。”
还没讨论出个一二三来。
先前出去的差役又来了,手里捧着毛巾水盆,说请诸位大人梳洗一下。
几位郡丞县令互相看看,刚才那阵热成鬼,各个脸上不是汗水就是出油,洗一洗的确舒服些,这知州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方才把他们晾着不理,这会子又这么周到起来。
宝丰郡丞伸手进水盆撩一把清凉井水,正准备往脸上泼,那差役又开口了:“大人请使用香皂。”
周大人被他一提醒才注意到那铜盆边还摆着巴掌大小的一块东西,拿起来在手上搓搓,搓出许多泡沫来,笑道:“这可是皂荚做的不是?倒是比寻常皂荚泡沫多,洗得也干净。”
差役老实回答:“这都是我们知州吩咐的,小的也不清楚。”
洗完手脸清水涮过,坐回椅子上再喝一口冰凉酸梅饮,这时候就舒坦了。
差役们端了脏水出去泼,却没带走香皂,于是几位大人好奇心上来,又围着香皂一顿说。
有猜是皂荚做的,有猜是新的豆粉,也有说是除了臭味的胰子的,谁也说服不了谁。
正说得热闹呢,叶峥带着李淼和师爷走进来:“哟,诸位大人聊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