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安世正在为云沐颜说过的那翻话而糟心,侯远洋就在这里给他添堵,不等他们催促,自己就先从左手边的小路离开了。
白空尘跟了上去,未出亭子就停了下来,示意还不知死活的侯远洋收敛点,立马跟上。
“知道了,说句话能死啊。”
可董燕卿只是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并未走远,她来到刚才云沐颜待过的假山后,站在正对他们的地方看着,还将他们的话听了一清二楚。
她还看了看不知是被何人放到一边的柚子皮,像伸展开的花瓣一样,里面是一些剥下来的碎屑。
“颜?江湖宗门之中有这个姓氏吗?”
她这个问题即使是正在高谈阔论的那些人在这儿也不一定答得上来。
江湖很大,各种大大小小的宗门更是数不胜数,除了极个别特别出彩的以外,没有人会费心去记住,更别说了解了,她这种想法简直是没事儿找事儿。
可她毕竟是董留分的女儿,从小耳濡目染,即使她很反对她父亲的所作所为,但在不知不觉间她也学会了不少,对于自己想知道的,想得到的,她一定会不择手段。
但眼下她最注意的不是这个不知是否存在的姓氏,而是刚刚的永昼城城主……
她往回走去,小沝也从她的右手边向她这边跑来,看上去很着急的样子,“小姐,你去哪里了,这么久没见到,小沝担心死了。”
“太闷了,到处看看而已,走吧。”
小沝没发现她的异常,只好跟上,但她在来的路上看见了三个男子,她原以为小姐会出事,不过还好,小姐没事,她也放下了心。
空气中那个弥漫着龙涎香的味道,他坐在龙椅上,握紧了手里的虎符,父皇咽得下这口气,他可咽不下,他一定会让戚萱和宇文讳付出应有的代价。
宇文澈不想监国,但他想找机会好好查查宇文讳,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也要替父皇报仇,父皇肯定知道这次中毒一定和宇文讳有关,只是不想深究罢了。
他松了松手,揉了揉眉心,看向不远处暖炉中冒出来的烟雾,看着手里的虎符,又看了一下桌案上的传国玉玺,最终将视线落到了摆满的奏折上。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他这才知道父皇平时到底有多忙,但他还是会抽时间陪母后,前段日子,有夫子的帮忙,他也轻松不少,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面对这些。
听到这个消息那天,戚萱表面上没什么状况,可等父皇离开后,她立马离宫,去了宇文讳的府邸,一定是找他商量如何将他从这把高位上拉下来。
看来,她终于按捺不住了,也好,这样他才可以大大方方地处理掉他们。
他放下虎符,伸手拿起一旁的折扇,没有打开,只是随便看了看就重新放到了距离他最远的角落。
“殿下,沈太师找了一个戏班子,说是殿下这几天处理国事一定很累,也要注意休息,还说这个戏班子的幻戏在忻城可是一绝,希望殿下可以看看。”
前面站着的是以前跟在父皇身边的福公公,从他监国以来福公公都跟在他的身边,帮他处理一些杂事,其它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待在太和殿里。
听到这话,他都想直接将戏班子赶出宫去,要不是夫子和父皇一起算计他,他会被困在这宫里吗?想看什么幻戏没有,还要别人帮他来找?
他现在是监国的太子,要学会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可因为太过憋屈,脸上的表情也变来变去,比幻戏还精彩。
这个进宫的戏班子就是江湖上的百戏大宗——梨音阁。
自从上次以后,年无迷就想了一下云沐颜所说的话。
百戏是什么,对于她来说,是掌声、是喝彩、是期待,他努力地去实现这些,不仅是为梨音阁,更是为了以后的妹妹。
他知道妹妹比他更适合成为梨音阁的阁主,也更有能力,或许他的想法有点自私,但他真的很想卸下重担,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看着正努力练功的年蕊儿,他只觉得很惭愧,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妹妹长大成人以前将梨音阁发扬光大。
“阁主,最近我们的各个戏班都大受欢迎,每次都挤满了来观看的人,真是好久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了,对了,小姐想出来的那些主意也都很受欢迎!”
“知道了,你们下去休息吧。”
那人离开后他又在原地站了许久,刚打算离开年蕊儿就出现在他的身旁。
“哥哥,我好想看梨花啊,要到什么时候才会重新开花啊,这段时间只能练功,也太无聊了,要不哥哥陪我去街上吧,我想买几件新衣。”
年无迷看着光秃秃的梨树,又看着门上刚被下人撕掉的旧春联,这才记起又快过春节了,是该买新衣了,嘴上也不忘柔声安慰年蕊儿。
“春季就会开花的,现在已是冬季了,蕊儿再等等吧,明天哥哥就带你出去好好玩儿两天,怎么样?是想吃福瑞斋新出的点心,还是想去买几件好看的行头。”
年蕊儿不想吃点心,练戏的行头她也有,她想看到的是其它的东西,她不想再过一个无聊恼人的新年了,也不想再看见那些因梨音阁衰落而渐渐疏远的亲人。
“冬天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