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平王妃顾氏的儿子,那么乌子密被改了身份,也很正常。只要她哄得兰王帮她就可以。
诸葛盈在万罗殿只是倾北部统领,专管北翟暗探,无权干涉倾西部,对西凉所知甚少。但她也听说过兰王是西凉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感情甚好,这位兰王妃也颇得兰王宠爱。
兰王膝下就只有两儿一女,都是王妃所生,可见宠爱。
这一次,兰王出使大安,便带了自己的王妃和兰王世子、并小郡主。他们的幼子在家中,没有带来。
诸葛盈打算有机会的话,与那乌仪小公主谈一谈,说不定她知道些什么情况。但是,不能太刻意。毕竟乌仪已经被大安太上皇给灭国了,说不定小公主对大安心里恨得很呢。
灭国之恨,哪怕是已经为人母亲,也忘不了的。
她定然不会愿意自己的身份暴露。诸葛盈拿不准兰王是否知晓兰王妃的真实身份,要是贸贸然得罪了兰王妃,反而不好。
还是要见机行事。他们也还有十日才能抵达燕京。
却说今日朝堂之上又商议起了一件事。平郡王谋反风波虽然已经渐渐过去,高家的那些不法所得也顺利收归了国库,但依然有一些留下来的烂账,等待计算。
比如,之前应天府科举一事,杜家在应天府一手遮天,干涉了九年的乡试。虽然有一部分已经有杜星阔提供的名单,而且由大理寺细细核查过,的确是通过作弊通过乡试的。
可其余人中,也不知道是否还有漏网之鱼。
不少从应天府考中的举人,之后又成为进士的朝廷官员,都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人人都知道,他们中肯定有没作弊的,也有作弊的。但清白的人也无法自证,不清白的人蒙混其中。
诸葛盈也有些心疼那些没作弊的人,他们好端端的,招谁惹谁了,就因为是从应天府考上来的,因为是这九年内的,就要被质疑是否作弊。
今日朝堂便有一个大人提出,是否要对这九届应天府录取的举子重新考试,以示公正。
立刻便有大人站出来反对:“陛下,这些举子们并非全都涉及了舞弊一事,如此岂非不公平?”
若是当年就发生的舞弊事,当年就发现了,朝廷立刻追究,组织重考,这才是比较正常的操作。可现在都过了那么久,有些举子已经考上进士,外放为官,有些举子则不再考试,拿着个举人的身份去选官,可能也出外任了。
如今的问题是——时过境迁,追究举人们的责任,还有意义么?
皇帝很是犹豫,都怪杜家!这下好了,他们死就死了,还留下这样的烂摊子来。
若说处置,恐怕无辜的举子们觉得不公平,若不处置,放着也很不合适。又有官员出来说自己都考上进士了,难道考上进士的水平还能考不上举人么?
就算说句难听的,他在应天府考举人的时候作弊了,难不成到了燕京还能作弊不成?
不过,考试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看一点考运的,而且情况不同。
总之皇帝现在焦头烂额的。他只得让朝臣们暂时讨论别的议题,下朝后,又将王之庭、周霜等几位重臣召到宣政殿去问话。回头一看,诸葛盈也被逮住,叫了过去。他想到这个女儿一向机灵,说不定也能出个什么主意。
杜家留下的烂账,让人生厌。可问题又不能堆积在那里不处理,时日久了,会发酵成惹人唾弃的腐肉。
王之庭是吏部尚书,他首先说明情况:“这九届中,应天府一共录了八百六十名举人。其中,已经考中进士的有五十二人,以举人身份候补选官的有五人,其余人等仍在继续考进士或等候补选。”
刘煜道:“陛下,作弊的人肯定不会太多,比例最多是十分之一。只有有权有势的才能与杜家来往,套出考题。但这事的确不能稀里糊涂过去,否则岂不人人都想着作弊了?”
诸葛盈心道,的确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若不重考,实在是不公平,若是重考,也对无辜的人不公平。总之,作弊就是天底下最不公平的事之一。
太上皇那时候确立起来的科考公平,已经延续了几十年。若是这事一个处置不好,很容易引发后续。其实如今已经考上的举人尚在其次了,主要是考虑后续影响,会不会衍生出更多的恶意,让更多有权有势的人想着作弊,从而打破了这条本该只靠才学的青云路?
除了王之庭和刘煜之外,其他大人们也都各出了自己的意见。诸葛盈听着,也觉得为难。做皇帝便是这样的么,每天都在为了国家的最大利益化而焦头烂额。
世上本就有许多意外,就像这次杜家被揭发出来的烂账,若不被发现,恐怕就是一辈子的事。
“阿盈,你有什么想法?”皇帝终于开始提问女儿了。
重臣们都已经开始有些习惯了,陛下召见他们的时候,定蓟公主也在。他们也没有一开始那么不自在了,盖因公主着实是个很好的听众,该她发言的时候,她才会认真答话。
诸葛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众人一个问题:“父皇,各位大人,如果有一辆马车开过来,眼看着要刹不住车了。眼前是两条路,一条小路上本就不供马车行走,坐着一个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