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盈今日完全属于是“玩物丧志”, 一见着曹宣,都把太上皇给她的任务暂时抛却了。谁知道竟是兜兜转转,有心栽花花不开, 无意插柳柳成荫。进了曹家一趟, 还找到了张稳婆的线索。
她登时就自觉好运, 想来这就是天之骄女的bug吧。这么一想,就觉得女帝的目标也不是那么难做到了。
张玉芳正是那个张稳婆。她的妹妹, 遍寻不到, 却原来在曹家当仆妇呢。
晏盈于是道:“婶婶,我有一些事情想要知道的,是与您阿姐有关的, 不知道您可能告知我一二。”
张连芳看了看这一脸严肃的小娘子, 又看了看自家大少爷,见后者点头, 便也点头:“姑娘只管问。”
大少爷比她聪明, 大少爷交的朋友、喜欢的人, 肯定是好人!
晏盈便道:“您的阿姐张玉芳,自从坤元十一年入宫后,便时常会给您捎信,大概多久一封呢?她又是多久没有消息,您才托人进宫问的?”
张连芳努力回想:“阿姐每两个月都会给我捎信。当时我快要嫁人了,便是嫁给老方,”她看了一眼方叔, “天历一年, 娘娘有孕两个月, 阿姐很高兴地告诉我她被调到娘娘身边去伺候娘娘生产了。其实阿姐一开始在宫中只是伺候花草的, 但后面因为记档写过我们阿娘做个接生婆, 大概因为这个才被调去的吧。”
晏盈心道,当时陆皇后只能从宫中找稳婆,特意就是找的和六宫关系不大、比较安全的人,所以像张玉芳这样“清白”的就入了她的眼。张玉芳一开始,或许也没有参与到换孩子的事里,只是后面被皇帝威胁,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助纣为虐”,“顺水推舟”。
人都已经死了,晏盈自然也不会迁怒张玉芳的妹妹。
“太子出生是天历二年,八月初三。在这段时间里,您阿姐还有给您送信么?”
张连芳道:“我最后一次收到阿姐来信,应该是天历二年,九月初的时候。因为当时我记得很清楚,太子出生,陛下大赦天下,整条街都很高兴。”
九月初。晏盈记下这个时间点。这么说张玉芳在“狸猫换公主”事件后,还活了起码一个月。这是为何?皇帝于心不忍?还是不想那么快处理,免得陆皇后起疑?
晏盈点点头:“多谢您,婶婶。您阿姐送来的信,您还保留着么?”
这可是物证。
张连芳犹疑了一二:“我阿姐是犯了什么事不成?”
即便是迟钝如她,也反应过来不对劲。该不会是已经去世的阿姐在宫里摊上什么事了吧,阿姐都死了,要是身后名还有了污点,那实在是……
晏盈于是看一眼曹宣。
曹宣“咳咳”两声,便道:“张婶,您有什么能说的就说了吧。我这朋友,知道深浅,必然不会将您牵扯进去的。”
方叔也劝道:“是啊,连芳,小娘子一看就有来头,迟早也能查到。咱大姨子也不可能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若想看,你就给她看看吧。”
却也对晏盈道:“小娘子,您说是吧。”
晏盈确实不确定张玉芳在这件事里扮演的角色,究竟是无辜受牵连,还是被皇帝收买了做坏事,只是对张连芳道:“婶婶,我不瞒您,您阿姐的确与宫中一桩旧事有关。也是这事连累的她没了命。您阿姐不是自然病死的。这事很快要见分晓,您藏着掖着,也是兜不住的。不如交给我。”
张连芳一听,阿姐居然是被人给害死的?她立刻就不隐瞒了:“若真如此,我定要知道个真相的。姑娘,我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的,只怕不能为我阿姐伸冤了,只求你在查这旧事的时候,将我阿姐的死一并查清。”
她这话一说,晏盈便知道她是松了口了。张玉芳的信,是有着落了。
曹宣却将目光落在晏盈身上。她方才说的是,宫中旧事。能涉及到稳婆、旧事的,只怕与太子的出生有关了。
而结合他梦中的“预告”,晏盈很可能是皇后娘娘的女儿。这么说,晏盈和太子之间,的确是互换了身份?
曹宣感觉今日本就很好的心情,一瞬间变的更好了。
晏盈不是晏君乐的女儿,而是陆皇后的女儿。当然,在立刻想通了其中关节后,曹宣又觉得心情没那么好了。他知道她不需要他的怜惜,可他的确很心疼她。
怪不得之前她要他送信陆家。她现在,只怕是已经知道事情真相了吧,还联合了皇后娘娘和靖远伯府。只是仍在追查证据。毕竟当年旧事,已经过去太久了。时间可以带走一切。
张连芳下了决定后也不含糊,她道:“我与我家这口子,先前一直住在东礼胡同,自从家主……”她正想说曹家出事,却觉得有些不妥,紧张地看了一眼曹宣。
晏盈其实也大概知道,既然张婶一直住在燕京,就与从池州府考上来的曹宣不是一路人了。怎么会现在又成了曹家的下人。
曹宣风轻云淡的:“张婶不必担心。我来说吧,我幼年也是燕京人,后突逢变故,才去了池州府。方叔和张婶二人当时没来得及跟去,这些年一直在燕京,也是守着故宅那边,想看看我还会不会回来。”
这些年,他和曹徵、周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