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无论学什么,都能学好。
时务斋与经义斋的位置,从一扇垂花门之后隔开,各走一道。
晏盈在这正好遇上了晏知和她的那些小姐妹们。
晏知不会故意惹她,但是给她添添堵总还是可以的。“阿姐,刚才的《诗经》课你怎么没来?夫子发了好大火气,再这样的话,你这个月考核结果会很差的呀。”
她说的话都是关心口吻,但又能品出“幸灾乐祸”。
首先,晏盈就算缺课,也不至于令“夫子”发好大火,一来她到底有个首辅女儿的身份,二来所有任教的夫子都极有涵养。这一点在原主的记忆中就有。而教授《诗经》的夫子,对晏盈一向很关照,让晏知嫉妒的恨。
原来已经上完一节课了。才让晏知有功夫出来。
晏盈懒得搭理她,就绕开她想走。
晏知却不肯善罢甘休,又堵在她面前:“阿姐!”
看来是非要她露出担心自己前途的模样才高兴了。
晏知的心思很好猜。她那些小姐妹们也差不多。
晏盈叹了口气,忽然大了点声,“阿姐的事你少管,管来管去你最惨。”
晏知:……晏盈她怎么变了个模样,现在说句话就能把她气得不行。可恶!
晏知气不过:“你真的不管夫子的话了么?不想在经义斋待下去了?”
崇文书院中的学生也有考核。分为月考、岁考和平时夫子们的打分。所以,如果换做是从前的晏盈,为了自己的分数好看点,排名出彩些,肯定不会让自己在夫子心里留下坏印象的。
但如今的晏盈,她怕什么?
晏盈浅浅一笑:“妹妹,阿姐以后就是时务斋的人了。”说罢,她直接穿过垂花门,往右边时务斋去了。
晏知:!!!
小姐妹们:!!!
晏盈她,怎么忽然就换了斋?那她以后还怎么拿捏她?
怼完晏知的晏盈神清气爽,老实说刚才挺没意思的,晏知那一套连“书院暴力”都算不上。等到了时务斋,她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哎呀呀,早知道就不和晏知耽误工夫了。这里可太有意思了啊!
时务斋的“教室”是一间蛮大的屋子,一进去就能看到四下的书架,摆满了各类书籍。分类明确,随时可以找到自己感兴趣的领域。
晏盈只是随手一看,就发现了许多算学的书籍。
从前学习数学,知道《九章算术》《算学启蒙》,知道中国古人就已经创造出了璀璨耀眼的文明,哪怕没有西学的现代教育体系引入,在这片土地上古老的人们已经诞生了许多智慧。
原以为《九章算术》这些已经够让她惊叹的了,可这里,这书架上,还有很多同类的书籍。或许在现代已经随着朝代更迭而遗失,但这个架空的安朝,依然承续着这个时空的古老文明。她可以尽情阅读这些书籍。
时务斋里学生确实不多,如谢山长所说的那样。晏盈刚好看到她跟前就站了个拿着一本封面上写着《四元玉鉴》的书的姑娘。
这书她没通过,就凑了过去。
一心看书的女孩子总算注意到了晏盈。她目光在晏盈身上一转,“晏大小姐?”
并无恶意,只是想知道为什么选了经义斋的女孩会跑来时务斋而已。
晏盈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是我。我改选了时务斋,以后我们就是一个斋的人啦。”说完,又指了指对方手里的书,“这本书讲的什么?”
“你说这个?”陆银兰还是第一次见有姑娘也喜欢算学的,额,其实她们时务斋的姑娘一直都很少,而时务斋可以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就和大学专业分流一样,大家各自奔着喜欢的去了。
陆银兰于是有点小开心,既然晏大小姐也来了时务斋,没准可以拉着她一起钻研算学呢。志同道合的伙伴,她也很想有的。
于是她兴致勃勃地介绍起来:“这是朱大家写的《四元玉鉴》。里面有些东西很有意思,你看,有四元术、垛积法……”②
社牛晏盈一点刚认识的膈膜都没有,就凑过脑袋去,和她一起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她算是明白过来了,四元术就是多元高次方程列式与消元解法,垛积法是高阶的等差数列求和。和现代学习时先引入方程和数列概念的教法不同,这些书都是先用具体的事例引人入胜。
朱大家从这些生活中可见的数理联系中发现这样的解法。非常有意思。
晏盈没一会儿就和陆银兰混熟了。陆银兰当然比不上晏盈社牛,但晏盈诚心交好,陆银兰又想为算学领域留一个志同道合小伙伴,所以两人很是投契。
“银兰。”就在这时,上课的夫子走了进来。“你将今日的习题分发一下。”
陆银兰小声对晏盈说:“这位是教算学的兰夫子,很厉害的。”
时务斋里姑娘只有三十来个,可所学的内容颇多,每一门课都由不同的老师授课。学生少,有些夫子甚至是从国子监调过来身兼两职的,就会让两边学子一同上课,算学不是,但律法和军务是。
晏盈是新来的,兰夫子心里有数,便先让晏盈介绍了一下,又鼓励其他学子引着新同窗一起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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