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的亏。
银会特地留下两颗糖果给自己的哥哥,但是无论怎样,龙之介都以冷漠的态度对待这位每天勤劳地捡废品的神秘少女。
看着两位稚嫩的少女随意地从破碎的报纸里捡出字眼来,给来路不明的她起了“馆内鸣子”的名字,他则毫无波澜地冷眼瞥过。
儿时的他总是认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任何无缘无故的爱和施舍,给出了什么代价,才会收获怎样的回报。
事实也是如此,温情的故事情节在一个飘雪的冬夜破碎,回到堪称为“家”的住所之中。
沉眠的妹妹身旁,是月色下,以优雅翩跹的跪坐姿态,缓慢地抽出腰间一柄如月弯刀的馆内鸣子。
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气息,细碎齐肩的发勾勒住轮廓,持刀者精致到如月色朦胧,甚至于难以分辨性别的面容恍若幻象。
不徐不慢的姿态如同古画中霜月下的银鹤,修长的指节以少年看不懂的礼仪扣着刀柄,逐渐从镶着白玉的刀鞘中抽出的刀刃,泛着比滑石还要细润的光泽。
轻松地抽挥,甚至连稍重一些的呼吸都能够割断。
如果不是在这样连雪都遮不住的陋室之中,单看这抹孤独的身影,定以为遇到的,是在遥远的氏族前廊里抽刀吹雪的贵族。
芥川龙之介踩断了一节枯树枝。
翠绿的眸色毫无温度地顺着响动传来的方向捕捉。
静静地注视着,坐在沉眠的银身旁,她薄唇吐出的声音清冽如冬日的冷泉。
“嗯,正好。”
果然,她是会说话的。
少年的瞳孔微缩,随即黯淡地变为含恨的细瞳形状。
“你要做什么。”
极致的愤怒与震惊之下,是少年出奇的平静下,额角渗出薄汗,和尽量僵持住的低问。
佩刀的持刀者缓慢地站起身来,地面的枯枝与细雪顺着她单薄的袍身落下。
她淡薄地低眉,轻抚着刀刃。
在少年还未眨眼动作的瞬息间,他就被一柄锐利的刀镡抵住喉中,重重地抵在墙壁上。
擎刀者面无表情地在他咫尺的距离浅淡地呼吸着,手指的关节处泛着月青,低垂的眉目如同昳丽宁静的玉雕,长睫下注视的眼眸却冰凉如正飘摇的冬雪,
扬起刀刃,像燕尾掠过的弧度。
“为什么……”少年不甘的沙哑化为几乎憔悴的哀鸣。
掠命者停臂,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解答的余地,这把绝世好刀悬停在半空时,竟连半分晃动的遗震也无。
“无聊的小赌约,与邪神集团的麻将之局败走,一捧凉茶便可以买我凭依后见到的第一个生物的性命、神人不论,两年为期。”她耐心地解答,咬字如嚼雪,含着生涩的音调。
“仅仅是为了这个……”他阖眸,竟荒诞地冷笑出声,“是多么轻贱呐,倒不如当初我跟着那家伙离开的话……这么长时间,只是为了等两年,在我和银之间选择,很艰难吗?真是残酷的生物。一捧凉茶?如果我给你伍圆,你也会转而杀掉跟你对赌的人吗?”
少年品味了几秒遗留的贫民窟的气息,冷冷地睁开眼,神情淡漠。
别在手臂后的指节酝酿着连自己都能够舍命搅碎的恶兽,随时准备在刀隙中咬上猎物的喉管。
眼前人却沉默了一会儿,“给我吧。”
“嗯?”他蹙眉,几乎哑语,似乎没有听懂,只感到原本呼吸都感到艰难的淡薄杀意渐渐退散。
“伍圆,”她似乎觉得乏味,微微后撤,流畅地收刀。
“……”芥川龙之介看着她收刀入鞘的动作,“你当初只是因为输了伍圆没钱付吗。”
“我输得太多,被高天原撵出来了,”她的侧颜如精细描摹的画,抚摸刀鞘的指节修长,苦恼地看向警惕出声的他,“我想在黄泉比良坂的邪神集团处扳回一城,但最后我仍旧亏欠了伍圆的债务,两年内,无人帮我偿还债务我就会消失,稻荷那家伙是位性格恶劣的神明,在出千赢得最后一局后提出了这个要求。”
芥川龙之介:“……为什么是这个理由。”
“你承认爱上我也可以。”她瞥过来,似乎是补充。
芥川龙之介:“?”
“稻荷告诉我,如果有人爱上我的话,减免我的债务,”她平淡地道:“如果你承认的话,我可以不收你伍圆。”
“我选择给你五块钱。”少年芥川龙之介面无表情地从兜里掏出伍圆硬币塞给她,迅速之快,生怕她反悔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