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织田。”少女平和地道。
“……”织田作之助立在原地,看着被花店里的花簇笼罩住身形、缓慢地喝着罐装橙汁的馆内鸣子,一时竟说不出什么话来。
“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她把罐装橙汁放在一旁, 芥川银很快帮她换上另一瓶柠檬雪碧, 就像黑手党首领的贴身助理一般,兢兢业业。
男人哑语良久,缓慢地开口道:“……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他弯下身去, 把买的欧芹连同塑料袋一同捡起来,这样简单的动作, 他做得却十分地迟疑,再次直起身时, 甚至怀疑自己的视力是否没有出问题。
“看起来织田你有很多的疑问,”馆内鸣子善解人意地出声:“你也参加了我的追悼会吗?”
现在能够参加的追悼会……果然如此吗?眼前穿着奇装异服的少女就是写出《死梦》这般佳作的名小说家。
第一次用餐的时候并未主动提及,再次见面的时候倒是非常坦率地表明了身份呢。
超人气作家在官方已经宣布身亡后,却奇迹般地出现在自己的前面什么的。
织田作无奈:“我的疑问…在此刻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比较好了。”
“以及,您这身打扮……”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超短双马尾上,“我甚至在您开口前都不敢确认您的身份,真的十分地……潮流呢。”
说着, 他想起了什么一般, 把提着的菜换成单手拎着,另一只手把夹在臂下的公文包打开,修长的手指掏出一张通体漆黑的卡片:“这也是您吩咐的吗?”
“我在前几日去银行存款的时候, 工作人员告诉我有人留了一张卡给我,让我签字认领, 里头则是或许我这辈子都难以凑齐的存款。”他眉眼带着一缕疑惑, “我下意识地, 就想到了您……是您留给我的吗?不自觉地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本应该的考虑是是否是以前的东家、或者Mafia内部是否出现了什么需要整理款项的账户,但在触摸到刻着英文“鸣子”的漆银雕花时,下意识地便朝着记忆里朦胧的身影靠拢。
芥川银在旁边不动声色地冷笑,看他的眼神没那么友善,但也没有什么敌意,更像是没有必要放在眼里的路边野花存在。
将她和哥哥带离贫民窟,给予他们优渥的生活条件的馆内鸣子某一天厌倦了更换地点、搬家离居的生活,馆内鸣子做出了“写作就好了、我不太需要芥川以外的社交”的决定。
买下横滨市中心的豪宅,不打算剥夺兄妹的生活自由的神,以“平坂映之介”作为笔名正式开始了“不需要外出社交”的居家写作工作。
“我有很多钱、所以没关系”、
“不愿意离开我也没关系,龙之介来当我的助理吧,三餐、写作以外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银可以开一家花店,去上大学也可以”、
“有你们在的话,就算几十年居住在宅邸里无社交活动我也无所谓,等到我要离开的时候,我会换一间屋子,也换一个芥川。”
芥川银看着眼前被几乎无缘无故优待的织田作之助,缺乏安全感地想起老师曾经说过的话。
如果所谓的“老师要离开的时候”已经发生了,那转移完财产后、即将更换的“芥川”和“屋子”……
她的眼神逐渐冰冷锐利起来,甚至有点委屈的受伤。
无故地被以往经常光顾、淡淡浅笑人设的花店老板娘用这种眼光看来的织田作之助:……
馆内鸣子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他手里的卡片,就在他甚至觉得手里的黑卡都要被这样的目光淹没殆尽时,她轻描淡写地开口:
“应该是的吧,我死前有吩咐过芥川,死后的遗产都由你来继承。手续办完了,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点了。”
织田作之助:“……”
跑腿多年仍旧混得一个底层岗位的Mafia成员大骇:“认真的吗?为什么?”
“这我不能够收下,”他瞬间便觉得捏着卡片的指尖都变得滚烫起来。
甚至理解了为什么复工后的芥川干事偶尔路过自己的时候,会递来冷冷的眸光,虽然自己并不是很畏惧、但也总是会思考其中的莫名缘由。
“我,我并没有为您做什么,让我来继承什么的也太过于冒失了。”他沉着声音,无奈地把卡片放到花瓶旁的桌台上,往前推了推。
馆内鸣子没有拒绝他的归还,似乎并不在意这被推脱的卡片承载着什么样的分量,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织田做的咖喱很好吃,有温暖的味道。”
“怎么…突然说这个?我的意思是,只是……因为这个吗?”他的惊讶甚至转变成了略微拘谨的不知所措,俊美成熟的眉目蒙上一层迷茫。
“嗯,织田,觉得我不成熟?还是天真?”少女澹然地低眉,略微抬眼,半掩着眼睑看着他。
“也不是,”他无奈地道:“只是觉得事情本身太……儿戏了一些,不可置信罢了。”
“这件事是芥川去办的。”她掀眸,长睫如蝴蝶张开美丽的翅膀,平静地道。
这样随口一提的吩咐,作为“监护人”的芥川干事,就算怀着再包容的态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