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情,因为我很快被介绍给了一位神秘的科学家。
外面的世界并没有那么地安宁,我的影片仍旧对看过它的人发挥着效用。
一方面是大幅度上升的人民幸福感调研指数,一方面又伴随着逐渐上升的自杀事件。政府尝试把我杀掉,却被这位科学家和他的团队拦了下来。
因为如果我死后这种现象还无法停止的话,那么即将死去、正在迈向死亡的人也没有办法获得救赎了。
科学家向我作自我介绍,说了些让我不感兴趣的理论,大概是人到底是如何能够心甘情愿地、满怀感激地迈入死亡呢?仅仅是出于观看一部电影吗?
如果这部电影的主要要素不是我、而是拍摄它的导演,又该如何补救呢,一部电影能够作用观看它的人多久?最高的上限又是多少人数?没有看完的人又会怎样呢?单纯地获得幸福吗?
我觉得这是很无关紧要的命题,但我同时又觉得很痛苦,我被关押在一所植物园里,科学家和他背后的势力却竭力想要保住我的生命。
很长一段时间内,这里能够活动的只有我和一只毫无逻辑可言、放置在这里的变色龙。
有时候,科学家会过来跟我说说话,他告诉我,自己从小就想要获得真正的幸福,一开始只有数字能够带给他安全感,所以他才成为了科学家,比谁都要厉害的科学家——当一个人只有钻入命题里研究才能够获得幸福的时候,他也会成为科学家的。
当他看到我的电影时,电影已经失去了效用,所以他的下半生最渴望的就是看到我的新电影。
某天,关押所外传来一阵喧闹,突然有一本书从天而降,翻动着它的书页,用一种奇怪的频率告诉我,其实我是来自电影星球的一位遗落的子民,和其它的电影星人一样,我创作出来的某件事物有着奇幻的魔力。
而我的电影,就是就能让他人怀着幸福感而死去的法宝。
一个人如何地能够感到幸福呢?一个人一生中感到的幸福有限度吗?如何才能够算是真正的、完全的、贯穿一生的幸福呢?这些令人纠结的事物,只需要看我参演的电影就好了。
人类跟电影星人是不一样的,他们无法理解这种太过于美好的幸福,以至于只要感受到了,就连剩下的生活都觉得索然无趣,能够平和地、满怀感激地结束自己不会有更高幸福感的一生。
我其实没有什么话想说,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变色龙用它的尾巴拉住了我的小拇指,其实它在我的审美里实在算不上动人,但这个时候,我却陡然生出了难以言说的幸福感,我对着一只很丑陋、畸形的不会变色的变色龙落下了眼泪,这是我最后的情感了。
书在我的身后扇动着翅膀,缓慢地合上了,告诉我带给别人幸福,实际上是一件很沉重的事情,到处都是喧嚣的书页,我在这些书页里看到了看到我电影而死去的人的名字,它们构成了告知我“幸福”的书。
关押所的大门被彻底打开,其实那本书实际上是来自于虚拟投影,特定的频率也是由一种幻象装置而设定的,本质上,我仍旧是一位人类。
我想要对这种欺骗落下眼泪,但我确实没有任何对此的想法,只是抱着怀里的变色龙,生出了思念家乡的念头——尽管电影星球并不存在。
政府的人告诉我,这些天我被关押的日子、和科学家交谈的日子,再到和一本从意识里荒诞的书袒露真心的日子都被摄像头记录了下来,它们被剪辑、后期配乐为一部独立的电影,也就是从我拍摄电影、电影上映、再到被关押、被电影星球的书找到的历程。
他们甚至再次使用了那部《敲碎我的悲感》,作为电影中我拍摄的电影。用作实验的研究,探索不同题材的是否还会拥有不同的效用。
很快这些实验的结果就出来了,研究所的人几乎换了一批——之前研究影片的人已经怀揣着幸福感死亡了。
他们彻底不打算再研究它、哪怕只是看一小个片段,也会潸然落泪,研究所到处都是互相拥抱的人,他们谅解着、祈祷着、自我剖析,最后归为平静。
我被勒令进行下一部电影的拍摄,这次政府请来了最严肃的导演、最顶尖的行业专家,他们都是自愿参与这个项目的,如果能够拍摄“让全人类幸福的电影”,那么就算是死亡也是一种无上的褒奖。
这次的拍摄是一部面向全社会的纪录片,展示了“无论做什么都是天才”的悲剧少女一生——之前我参与“拍摄”的基本都是团圆或者半留白式的结局。
我回归了日常的生活,除了身边有一群跟拍的人以外基本跟出车祸以前没有差别。
他们的任务也仅仅是记录我的生活而已。
电影最后上映的地点不是在电影院,而是在战争的前线,人类这个时候已经爆发了大规模的世界战争,被卷入战争的政府不知用什么方法、向敌军播放了这部影片。
战士们不约而同地停火,最终一同安宁地坐在战场上观看着这部影片,四处都是安静的,没有炮弹爆炸的噪声,除了影片上我坐在桥边吃一个冰棒的身影,只剩下逐渐下落的夕阳。
大家把枪放在地上,互相亲吻对方的脸颊,说了一会儿话,又把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