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公寓的房子, 是西塞尔母亲还在的时候租下的,后来母亲去世,父亲那个混吃等死的混球不知所踪。
当年他才六岁, 却只能自己一个人试图找份工作, 并且处处碰壁。
一度因为面临交不上房租而被房东赶出去的境况。
是老约翰,也只有老约翰用古里古怪的脾气一边挖苦他, 一边替他缴费。
然后态度别扭的进行接济,给他提供食物。
这才让他安稳度过跌跌撞撞在贫民窟摸爬滚打的那几年。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家伙就是对自己很重要。
是亲人一样的存在。
无名火在心中燃烧,烧的他浑身滚烫。
小丑。
西塞尔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自己和小丑唯一的一次交集, 就是在那天的游轮上用餐刀扎了他。
他终于明白刚刚的路上,为什么会那么安静。
“他对你做了什么?让我看看你的伤。”他靠近,试图掀开对方的上衣。
老约翰拍开他的手,语气平淡:“我就是医生,你看了能有什么用?”
少年的头微扬,下颚紧绷,露出清晰的线条。挥之不去的愤怒萦绕心头,他控制不住的抓紧了手中的袋子。
西塞尔沉默两秒, 做了几次深呼吸才开口:“……你跟我一起离开这里。”
他看着身前的古怪老头, 对方的脸颊已经有些凹陷, 显出一种病态的枯瘦。将自己手里的袋子抛开, 袖子被他捋起, 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我帮你收拾东西, 今天就走。”少年四下打量了几眼走到边上。
金属零件上密布着着铁锈,陈旧的柜子在发出一道令人牙酸的声音后被他打开, 露出装满药瓶和药剂的内里。
老约翰看着他的动作, 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我不能离开这, 西塞尔。”老人咳了几声,身形佝偻下来,“他还在看着,离开才会死。”
铁皮柜的把手被捏的变形。
贫民窟的天总是暗的,光透不进来,环境阴冷潮湿,像是爬行动物的泥沼洞穴。
少年低着头,发丝散落在脸颊两侧,挡住了他的表情。
手掌被变形的铁皮划破,鲜红的血液顺着尖锐的铁片滑落,西塞尔盯着地面上一言不发。
老年人走近,皱的像树皮一样的手搭在他手腕上,想要让他松手。
纹丝不动。
老约翰又咳嗽了一声。
年轻有力的手松开,铁片从血肉中抽出,地上再次绽开几点红梅。
老人拉着他坐下。
酒精被淋在伤口上,杀菌的效果强烈。
尖锐的刺痛让西塞尔清醒过来,他另一只手揪住自己的头发,最后捂住眼睛说了句。
“对不起。”
镊子夹着棉球在伤口上擦拭,老约翰的手仍旧很稳。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因为你的能力,还是因为你招惹到了小丑?”
被血浸染成红色的棉球被扔到一边的托盘里,老人头也没抬就问出了两个问题。
坐在他对面椅子上的少年在怔愣了一瞬之后抬头。
“别惊讶,我只是凑巧看见了几次你爬阳台的过程。”医生非常的挑剔,“完全没有作为一只猫应有的灵动。”
西塞尔忍着手上的疼痛回答了他的问题:“两者都有。”
药膏被涂抹在手心,带来凉意,少年又补充了句:“是我把麻烦带进了贫民窟……也许,我不应该那么肆意妄为。”
“西塞尔·柯兰多!”
老头脸色严肃起来,语气严厉的念出了他的全名,用几乎称得上质问的语气:“你有滥用你的能力去偷,去抢,去杀无辜人吗?”
“没有。”虽然不明白对方问这个的意义是什么,但他还是回答了老约翰。
“你得罪小丑又是因为什么?是因为单纯的看他不爽吗?”行医多年的老人又问。
“不,我只是帮人把他送进了阿卡姆,虽然我在其中产生的作用不大。”
西塞尔下意识反驳,在继续说话前顿了顿,他想到了那天游轮聚会死在台上的人,混乱成一团乱麻的聚会大厅,还有无法找到布鲁斯的焦虑感。
“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是一切混乱,恐慌和死亡的源头。”
“所以,”泛着寒光的剪刀剪断医疗绷带,医生在他手上打了个结:“你的行为没有错,贫民窟没有伤亡,这件事已经结束。”
“把你那句对不起收回去。”
“还记得你之前说的话吗?你会变得足够强,强到没有人能对你动心思。”
“你的能力,是一种天赋,也是一种责任。”
“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要轻易退缩。”
“你行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苍老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有些凉。
少年的心却莫名安定下来。
但现在的情况,又让他压制不住心中的担忧,他张了张嘴:“可是小丑……”
“担心你自己就够了。”老约翰起身掀开了那层塑料帘,“礼物送到,你该走了。”
西塞尔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