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江河的情况比想象中的更加棘手, 甚至在大年三十给禹城来了场大雪拜年。
有了这点认知后,高长合的脸简直臭到不行,哪怕知道黄泉道人不足为惧, 依旧没能让他高兴半分。
这么个狗东西, 怎么不团成爆竹炸到天空中散了呢。
“我发现你这个人, 真的是稳得住,你不觉得棘手吗?”
陈清淮甩了甩车钥匙, 露出一个堪称标准的笑容来:“高长合,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人生从来就没有不棘手过。”
刚下过一场大雪, 空气都带着股刻薄的严寒感,高长合吸了吸鼻子,忽然发现陈鬼王这人耍帅真的是蛮有一套的。
瞧瞧这话说得, 轻飘又沉重, 砸得他差点儿灵台失守。
高长合捏了捏掌心的符团,别说还挺宣软的, 他又忍不住多捏了两下, 才进酒店找前台给属下打了电话, 来处理四季酒店的后续事宜。
今天是除夕夜, 天气预告说是多雨转晴, 可惜却无端端下起来大雪,大多数人抱怨天气预告除了日期准确就没播报准过, 只有小部分人为了这场大雪奔波忙碌。
所幸, 陈清淮不是其中之一。
“二少爷回来了!”
门口早有人在望风,一听到声音, 陈清淮停稳车下来, 就对上了一溜的列队欢迎, 他忍不住失笑:“这是干什么呢?等着我检阅呢?”
陆启行最是沉不住气,闻言就窜出来:“你还成熟稳重的大人呢,下这么大雪跑出去,你不要命啦?”
“谁跟你说我是成熟稳重的大人了,快让我进去,外头怪冷的。”
“知道冷你还往外跑,就你唬我来包饺子,自己却跑没影了,你还想不想吃牛肉饺子了?”
哦对,他的饺子!
屋里开着全屋温控,和暖的气息让他瞬间有种春回大地的错觉,陈清淮将已经有些濡湿的外套搁在玄关,顺手摘下手套摸了摸胡楚少年的头:“抱歉,叫你担心了。”
“没有,老师没事就好。”
“你心口的石头,还难受吗?”
胡楚仔细体验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还好,现在没什么感觉。”
“那就行。”陈清淮将两个小的打发去厨房监工,刚进了客厅就看到端坐在沙发上敲键盘的陈清渊,“大哥,我回来了。”
大哥这目光,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小学生犯错的感觉。
“回来了。”弟弟太能耐了,有时候也是一种负担,如果可以,陈清渊只想让两个弟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当个普通人。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旦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他连一点忙都帮不上。
他很少有这种束手无策的时候,但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实在不太好受,至少刚才下午短短的四个小时,他坐在这里喝了三杯茶,几乎说是没有任何工作效率可言。
未知的恐惧就如同悬在人头顶不知道何时落下的利剑一样,陈清渊不愿意去逼问弟弟,但等待实在有些过于磨人。
“大哥,对不起,让你为我担心了。”
陈清渊今天戴了副眼镜,就普通的金属边框镜,即便穿着软和舒适的家居服,也有股独特的精英感:“清淮,我们是家人,不需要说这三个字,如果我涉险,你也会同样担心的,对不对?”
那不会,大哥要是涉险,他只会出门暴打敢对他大哥出手的短命鬼。
“恩,那我收回。”但话嘛可不能说这么说,陈清淮略略掩饰了一下。
陈清渊哪里看不出弟弟的掩饰,不过他并没有点破:“所以,事情解决了?”
“暂时是解决了,外面不下雪了。”
“下雪?你们天师还管这个?”陈大少惊诧,“清淮,你究竟还瞒着我多少小秘密?”
……这怎么能叫小秘密呢,他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呀。
“这事儿说来话长,要不等吃过晚饭再聊?”
陈清渊戳破:“清淮,你在逃避什么?”
巫衡此时适时路过,语不惊人死不休:“阿淮你要逃避的话,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师门?”
“谁要跟你一起回师门啊!”他就是从这里跑出去,跳进景江河和凶邪大战三天三夜,也不会跟巫衡回山的。
巫衡眨了眨眼,一脸不解:“不是你要逃吗?景江河的事情本来就跟你没关系,你要走的话,也没人拦得住你吧?”
明明昨天还不开窍的人,怎么今天就说得一套套的了!陈清淮都不敢去看大哥的脸色,应该……相当难看吧。
他僵硬着四肢试图跑路,然而大哥的恶魔低语比他想象中来得更快:“我亲爱的弟弟,你能仔细为你无知的大哥,好好讲讲景江河的事情吗?”
“大哥,别这样!我真的饿了!”
陈清渊收敛情绪,将笔记本一合,站起来说:“就先放过你,先吃饭吧。”上次说得不清不楚,还让他去京市发展,这次他至少得知道弟弟在里面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吃饭好啊,吃饭妙啊,吃饭——
“我去!蔡师傅你是把满汉全席搬回家了吗?要不要这么丰盛!”这个桌上,哪里还有他牛肉饺子的容身之处啊!他的眼里根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