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之前, 梅姬从来没遇到过用钱改变一家风俗店营业性质的情况,这堪比在吉原开儿童游乐园——离谱。
她也见过到了地狱鬼族的效率,桌上预置的酒水全部撤下, 换上了各式咖啡机和茶饮,店里昏暗暧昧的灯光也转成了明亮温馨的暖光灯。
就连被点来和她同桌搭伴的水葵, 都利落地冲进更衣室换了身大正风格长袖长摆的女仆装出来。
在座只有梅姬一身华丽花哨的和服,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为什么?”梅姬表情有些狰狞地看着接待员, 连这家伙都去换了身套西装马甲出来。
接待员拍了拍肩膀,感叹道:“我们店啊,曾经真的是喫茶店哦。”
水葵也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因为在花街开喫茶店效益太烂了, 我们也不会改成风俗店啊。”
饶是宇迦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个故事, 但是神明的接受能力良好, “在专门营业某一行业的街道上开其他店铺确实要承担不小的风险, 不过你们可能是方向没有找对。如果是经营普通业务的喫茶店,建议你们开在花街靠外侧通向居住区的地方,同时可以吸引普通居民,也可以招待下班回家的风俗店的店员们。”
风俗店内的食物的特点就是昂贵且量小,满肚子酒水的客人或许没有胃再吃了,但很多店员为了保持工作时的身材状态, 下班时都是饥肠辘辘的。
这时能提供正常分量饮食的咖啡店就成了最佳选择。
这边宇迦给接待员和水葵分析着喫茶店在花街的可行性, 另一头鬼灯却没有放过梅姬,“梅姬小姐, 现在可以表演喝脑髓味增汤了吗?”
“不可能,就算是直接吃干巴巴的老人都不会比你口中的脑髓味增汤恶心!”梅姬一时气不过, 拿起桌上装着菠萝啤的杯子, 正要往鬼灯脸上泼, 就被超重的一拳捶进沙发里。
嗯,是被捶进了沙发,沙发的表皮因巨大的冲击而破裂,梅姬整个人陷进了沙发的填充物内,跳出束缚的弹簧还割破了她的脸颊,血液从脸侧流下时,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引以为傲的脸被划破了。
“你这家伙!在干什么啊!”梅姬挣扎着从沙发里爬出来,她虽然和其他鬼一样,下地狱后就被法则剥夺了血鬼术,但躯体的硬度还留着,也正是因为太结实了,狱卒们才会毫不留情地对他们施刑。
鬼灯刚才完全是视线里出现奇怪物体的条件反射,并没有用全力,但梅姬的身体强度确实让他惊讶了一下,“哦?很结实啊,我本以为这一拳至少会陷进地里。”
“你!”梅姬感觉自己的理智已经随着愤怒蒸发,但这么多年过去她也是有成长的,她保住了自己最后一丝理智,找到了对自己有利的点,“在店里无故殴打店员,我可以去鸦天狗警察那里报警的!”
“哦?你敢去鸦天狗警局?”鬼灯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录音笔,里面有梅姬之前对水葵的言语欺压和对客人不敬的发言,此时都被播放了出来。“店里也有监控录下了你的一系列反应。你身为服务业的从业人员已经失职,花街其他店也会将你列入黑名单。同时你还意图攻击公职人员……”
梅姬被录音和鬼灯的话弄得大脑转成浆糊,每一项都能和自己对上,直到听见公职人员她才猛地一激灵,“等等!什么公职人员!我可从来没见过!”
鬼灯面无表情地用录音笔指向自己,“我,鬼灯。”
鬼灯的名字在花街并没有那么知名,因为他很少会来,除了散步路过就是像今天这样暗访,所以即使毫不伪装地走在花街上也只会被当成是普通鬼族。
但是梅姬不一样,她是从刑场出来的,听过狱卒们讨论过一些职场上的话题,其中鬼灯这个名字是以恐怖而在狱卒中闻名的。到了这一步,即使再笨她也理解了,自己是被暗访或者说是以让她喝脑髓味增汤为饵钓鱼执法了,此时除了在心底骂一句“阴险的三白眼”外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假释出刑场时哥哥警告过她,出去后不要惹是生非乖乖赚钱,地狱里的鬼神比他们可凶恶多了,要夹紧尾巴做鬼。
很可惜,梅姬一开始还是乖乖地低调赚钱,但在意识到过去自己的行事风格到现在也是吃香的之后就开始回归自我,肆无忌惮地欺压同事,在客人面前也变得高高在上,不开一个香槟塔就是看不起她会被她骂作是没用的东西。她的名字逐渐在花街传开,谁都知道那家大正年间开的店里有一个凶恶的太夫,最好笑的是即使是恶名,照样有软派的抖M男鬼吃这一套。
她可能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被一封本来无足轻重的举报信给送到鬼灯这个阎魔大王的第一辅佐官手中。
实际上这都是因果报应,如果她还在刑场老老实实服刑没有违规假释;如果她低调做鬼乖乖赚钱;如果前几天鸦天狗警察来访她没有拒之不理,大概也就不会有今天鬼灯亲自上门了。
被鸦天狗警察训斥几句不比被鬼灯找上门好得多吗!
梅姬后背一凉,心知自己如果被抓住肯定会被送回刑场,她距离店门口的位置隔着宇迦那一侧的沙发,如果要出去必然得经过宇迦身边。
区区一个小孩,他身边的两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