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问道:“应大人,此事何以见得?”
应翩翩道:“其实刚才王子自己已经把答案说出来了。”
左丹木微微一怔。
应翩翩说:“你说大王子日渥在西戎的支持者甚多,那么就算西戎王对他已经没有了半点父子之情,也应该考虑到那些追随日渥的部族们,不能一下子就将日渥牺牲掉,否则岂不是泯灭了他们的希望,逼他们发动叛乱吗?”
左丹木若有所思,应翩翩又说:“我没有和西戎王正面打过交道,但看他的行事作风,其实根本没有必要把你们两个留在这里当成人质。反正骗几次都是骗,他先假意答应皇上退兵,再让你们回到西戎去,谁说就不能再次发兵吞没北狄了?“”
可是他现在这样做,倒像是急于借刀杀人,想让你尤其是日渥王子死在大穆一样,这是为什么呢?”
这件事在整个西戎对谁的好处最大?
如果想要置日渥于死地,甚至到了不顾日渥背后那些部族势力的地步,那么双方一定是已经水火不容了。
左丹木立刻想到了什么,脱口道:“阿波!”
他所说的阿波就是西戎的二王子了,这人和日渥之间的矛盾,可不比太子和黎慎韫当年要小。
应翩翩也知道左丹木所提的这个人是谁,点了点头,说道:“所以我怀疑西戎内部生变。西戎王身上很有可能发生了什么意外,此时西戎已经由二王子把持。”
“如果是那样的话,政权更迭必然会导致内部矛盾加剧,所以他将军队守在邙阳山下不退,只不过是一种虚张声势的手段,却没有真要攻打大穆的心思。”
左丹木若有所思,应翩翩看着他,微微一笑,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所以王子这次若回西戎,正好是给了不想开战的双方一个台阶下,只要我所料不错,这个任务一定可以达成。那么到时候你立了大功,岂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地与太后母子团圆了?
只要应翩翩想,他可以将世上的万事万物都描绘出最令人期待的模样,当初给池簌“有了孩子就扶正”的承诺,大概是他有生以来许过的最没诚意的奖赏。
果然,听到应翩翩的分析,左丹木都心动了。
但他还是有些其他的顾虑,犹豫着说道:“我只怕如果当真如应大人所说的那样,阿波一定更加会监视我们的行踪,一路上严防死守。他手下有不少杀手,我此行回去不会顺利的。”
应翩翩道:“这一点王子倒是不用担心,我手下的高手一定可以护送王子安全到达,再安全返回来,将你完完整整地交还太后。”
——“所以,左丹木答应了你的提议?”
应翩翩回家后讲起了这件事,池簌提出了他的问题。
应翩翩挑了挑眉,说道:“我的提议这么好,他为什么不答应?”
池簌不禁笑了起来。
应翩翩却不依不饶,扑到他的身上,掐住了池簌的脖子说道:“喂,你笑什么笑?看不起我是不是?我再问你一遍,我的提议好不好,如果换做是你,你答应不答应!”
两人的身体之间只隔着层薄薄的衣服,能够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与心跳,而应翩翩带笑的脸就在面前,让人根本没有办法反驳他的话。
池簌忍不住捏了下他的鼻子,说道:“当然了,不管我是谁,不管你说什么,所有的话只要你说我都答应。”
应翩翩呸了一声,说道:“我跟你好好说话,你跟我花言巧语。”
池簌笑着搂住他亲了一下,微笑着说:“你分明就是在怀疑西戎王出了什么岔子,又怀疑左丹木接近太后别有用心,所以特意把左丹木给哄会西戎去,想试探他们双方之间的情况。”
“这个计谋很好,我只是笑左丹木竟然被你一说,就当真糊里糊涂的动心了。”
应翩翩说得好听,但所以谋划的前提都是建立在西戎内部当真生变,西戎此时出兵不过是虚张声势的基础上。
如果应翩翩真的敢肯定这一点,他之前何必再那么费力地反对皇上安抚西戎?直接说出实情,大穆再趁机出兵打过去不就行了。
可是左丹木被应翩翩一扯,竟然忽略了这点。
应翩翩道:“他就是不听我的,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我已经知道了他的行踪,如果他不照我说的去做,行踪被泄露出去,不是一样的完蛋吗?”
池簌笑了起来,又问:“那你觉得西戎王出了状况的把握有几成?”
提到这件事,应翩翩的脸色微微严肃起来,说道:“我不确定,但是我对原书中的一件剧情有些印象。”
他现在无法根据原书判断西戎的具体情况,是因此时已经有不少事态的发展跟原书相比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因为原书中此时的时间节点,应翩翩根本已经不在京城。
而那时,皇上依旧宠爱黎慎韫,重用傅家,也没有因为赈灾之事牵扯出彻查地方官员贪腐之后续,所以朝廷势力的变化与如今大为不同,这也关系到了皇上对于边关兵将的调遣安排。
原书中西戎使者来到京城之后,屡屡挑衅,可是因为没有人挫他们的威风,令他们认为穆国人懦弱无能,穆国也已经是外强中干,所以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