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翩翩不知后续的剧情将会如何发展, 心里烦乱,终究也只能说道:“那咱们先找个山洞避避雨吧,我知道前面有一处。”
池簌微怔,不禁看了应翩翩一眼, 他隐约感觉到, 应翩翩对这一片的地形非常熟悉。
包括自己刚才一路找人找过来, 都觉得对方所选择的路线看似是在匆忙逃命, 但其实很有规划。
就像……提前考察过一样。
想到应翩翩刚才那句“你不该来”, 池簌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但并未点破, 点了点头,跟着应翩翩往前走了没多远,果然找到了一处被草木遮挡的山洞。
因为这里地势较高, 洞口还稍稍向外倾斜,所以里面十分干燥, 确实是个避雨的好地方。
应翩翩这一路上费尽心机, 不光要逃命,还要算计着怎么才能引黎慎礼上套, 虽然没受什么重伤, 但也疲累不堪, 总算坐了下来,几乎是连一动都不想动了。
可是他的心里依旧不安稳, 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池簌升起一堆火。
应翩翩靠在山壁上,注视着这个人温文俊雅的侧脸,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火光的映衬, 他总觉得池簌的脸色异常苍白, 还有几分莫名的熟悉。
应翩翩素来过目不忘, 若果他以前见过池簌这个人,一定从见面的第一天就认出来了,不可能到了现在才有所感觉。
所以,这股熟悉感从何而来呢?
刚才池簌出现之后都做了什么?抱住他,拾剑,杀熊,两人简短交谈后来到这处山洞……这没什么好说的。
剑……是那一剑!
应翩翩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段场景,那是他在前天的梦境当中见到的。
梦境中的场景十分散乱,事情发生的断断续续,辨不分明具体发生的时间,总之肯定是他被黎慎韫关进了宫中之后。
黎慎韫知道他的性格坚毅狠绝,所以一边想关着他得到他,一边又特别防备他,应翩翩所在的寝殿中总是弥漫着一股类似于软筋散、子夜香一样的颓靡香气,让人浑身无力,头脑昏沉,时常都是迷迷糊糊的。
只有在黎慎韫来找他的时候,才会让他完全清醒过来。
应翩翩心中犹有不甘,不肯这样就驯服了,每天看似任由摆布,但都尽量在白天的时候多想一些事情,或者在脑海中背诵诗句经文,让自己保持住一些清醒的神志。
这一天,应翩翩从睡梦中睁开眼睛,便隐约听见外殿传来说话声,那是黎慎韫的声音。
比起如今这位年轻的皇子,登上帝位的他,语气中又多了几分阴沉和冷凝。
“阁下来历不凡,朕看在当年的渊源上一直以礼相待,你若想要珠宝秘笈,利器名兵,朕自然也都会一口答允,可硬是盯着这么一个废人不放,却不知到底目的在何?”
紧接着是短暂的沉默,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半点,那静寂几乎让应翩翩以为黎慎韫一个人站在外面自言自语。
但很快,另外一个声音淡淡响了起来:“陛下多心了,我并没有其他目的。与陛下同样,我只是个俗人,自然也贪恋美色。”
黎慎韫被那人不轻不重地讥讽了一下,显然也来了脾气,冷笑道:“既然知道与朕一样,又何必夺人所好?别忘了,你现在双脚所站的可是皇宫大内,你凭什么——”
利刃出鞘之声霍然响起,打断了黎慎韫后面的话,紧接着,内殿的大门应声而开,新鲜的空气瞬间蜂拥而入,令人胸中一畅。
“我今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对此人势在必得。”
对方的语气还是清淡而从容:“陛下看,这一剑,够格让你答应我的条件吗?”
这扇门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敞开过了,应翩翩在床榻上侧过头,看到了如虹的剑,与耀目的白光。
持剑之人面目模糊,身姿挺拔如松。
而此时在这个雨夜的山洞之中,应翩翩猛然想起,池簌方才杀熊的那一剑,竟然跟梦中的持剑者如此相似。
虽然招式和姿态不可能一模一样,但他也是习武之人,看剑意走势,看真气运行,便可以判断出二者的相似之处。
退一步讲,就算池簌跟梦中这位持剑者不是同一人,起码也得是师徒关系或者有什么别的渊源。
什么身份的人能有如此高强的武功?
又是什么身份的人,能硬气到跟皇上当面叫板要人,以黎慎韫的性格,竟然不得不对他加以容忍?
还有,刚才那几个七合教的杀手明明在后面穷追不舍,为什么池簌出现之后,一转眼的功夫,他们一个都不敢冒出来了?
就算是有剧情因素,但剧情的发生,总是有合理的理由的。
一个答案在应翩翩心中浮现,令他身上刚刚泛起的些微暖意霎时变得冰凉。
他是否刚刚走出了一个圈套,而后又落入到了另外一个圈套中?
目前的剧情里不再发生危险,是因为有更可怕的事情等待在前方。
应翩翩忽然伸出手,抓住了池簌的手腕。
他的五指冷的像冰一样,但没有颤抖,皮肤接触时,又带着一种玉石般的触感。
池簌心里微微一顿,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