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户出来的贱皮子,还能翻天不成!”
温夫人还皱着眉,瞧着面色有些勉强。
这时有下人进来禀报,说是国公爷刚才出府了。
温老夫人面色一变,眼底尽是厌烦。
“真是死了都不让人安生,阴魂不散。”
……
聚亁宫内,宫灯如炽。
景庆帝稳坐龙椅,目光复杂地看着面前的温国公。这些年温国公很少参与朝中诸事,单独觐见天子的次数很少。
犹记得很多年前,安和长公主还在宫中未嫁,那时候他们倒是能时常见到。彼时他不过是个稚子,最信任亲近的人是自己皇姐。除皇姐之外,他最亲近的便是这位被他称作温大哥的人。
温国公深夜进宫,是为了赐婚一事。
“陛下,那位叶氏实在是不恭不淑,赐婚一事臣以为不妥。”
“圣旨已下,不可撤回。”
这个道理,三岁小儿都知。
温国公当然不可能不知道。
“御儿是陛下亲手养大,堪比亲子。臣以为陛下一心为御儿,必会为他挑一位门当户对的世家嫡女。那位叶氏出身低微,臣实在想不通陛下为何会将她指婚给御儿。”
景庆帝取出一物,递过来。
温国公接过一看,上面竟是长公主的字迹。上书:唯愿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采菊东蓠下,不问贫与贱。高山共流水,坐看云起落。三生石为基,或有来生缘。
他拿着纸的手开始发颤,清俊深沉的且上尽是悲痛。
长公主那样的人,从不在意身份或是地位。陛下是在告诉他,若是长公主还在,也不会反对这门婚事。
不知过了多久,他情绪渐平,问:“陛下,御儿性情孤冷,颇有主见,他若不愿,怕是圣旨也无济于事。”
“温国公以为他不愿?”
“他愿意?”
那样一个出身低,品行不端的女子,御儿怎么可能愿意?
景庆帝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温国公。
二十多年了,两人渐行渐远,到现在竟然疏离至此。遥想当年,他还以为这个人和皇姐会永远站在自己身后。
他们会辅佐他,他也会敬重着他们。谁能想到他们一个会另娶他人,另一个会嫁给别人,还去得那么早。
许久,他说:“纵然刚开始不愿,后来也会愿意。”
温国公闻言,身形瞬间萎顿。
这么多年了,陛下对他还是有怨。
半晌,他行礼告退。
将出大殿时,背后传来一声极轻的温大哥。
听到这声温大哥,温国公却不敢回头。有些事已不可追回,孰以孰错更是不再重要。一步错过,步步远离,直到形同陌路。
……
赐婚的第二天,叶庚的案子没有动静,人也没回来。
赐婚的第三天,依旧如此。
叶家人开始坐不住,叶娉决定去探一探风声。她直接去到京吾卫所在的都尉府找宋进元,宋进元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恭喜。
“恭喜叶姑娘,贺喜叶姑娘。”
“多谢宋大人。”
叶娉自是经得起打趣,无惧他揶揄的目光。
宋进元心下啧啧,便是在昨日,谁能想到叶家会翻身呢?叶大姑娘的父亲还在刑司大牢,她却已被陛下赐婚给了温御。但凡不是傻子,都能看出叶大人必定无事。
至于为何不放人,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两人客气过后,叶娉直接问他,以前温御还在刑司当差时,最为倚重的人是谁。他告诉叶娉,温御在刑司最得力的属下是钱掌狱。
还是个掌狱。
太好了。
叶娉心下一喜,拿出此前温御送给自己的那块玉佩。
不等她再问,宋进元已是一脸震惊。
“这东西怎么在你手里?”
“温郡王给的。”
宋进元倒吸一口气,“你说这是他给你的?”
“是。”
叶娉从宋进元的反应中,隐约明白这玉佩的重要性。此玉佩为重环,一环祥云二环獬豸。刚开始她只当是一块贵重的随身饰品而已,直到她把玩时发现獬豸背上的纹,竟是一个令字。
她心里骂了一句脏话,温御那个老天鹅,送玉佩给她的时候多说几句话会死吗?害得她差点以为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佩。
“宋大人,若我用此物求那胡掌狱见我父亲一面,可成?”
宋进元目光复杂,道:“这是温郡王的私令,见令如见郡王,想来胡掌狱不会不从。”
看来温承天那小子早已认定叶大姑娘,怪不得陛下会突然赐婚。
叶娉辞别他之后,直接去了刑司衙门。门外的守卫有两人,其中一人认出了她,自然是十分恭敬地替她进去通传。
不多会的功夫,钱掌狱出来了。
他比叶娉猜想的要年轻一些,三十开外的年纪,既不五大三粗,也不面容凶恶。反倒颇有几分文质彬彬,长相也甚是清秀。这样的一个人居然是刑司衙门除温御之外,最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此人虽面相不恶,但一双眼却似剐刀。若是没几分定力之人,怕是早已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