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0
塞勒斯敲了敲玻璃, 把里面在打瞌睡的老警官惊醒。
对方的帽子歪歪斜斜的戴在头顶上,满脸花白的胡茬,深蓝色的警服扣子最上面的两颗扣错了, 显得整件衬衫都皱巴巴的, 袖子上还能看见一块油渍。
他把证件翻开, 贴在玻璃上, “您好, 特殊案件特别调查处的, 我来查点资料。”
老档案警先是打了个哈欠, 才慢悠悠的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饼干渣。
他嘟嘟囔囔的抱怨道:“这又是什么机关,听起来奇奇怪怪的,你们这些上层的家伙闲的没事来我这里找什么事情。”
塞勒斯干咳一声, “工作需要。”
“要干什么?”
他的手摸索着口袋,从那里面拿出一串钥匙, 用只能影影约约看出原本颜色的绳子挂着, “这就是地下室的钥匙, 档案按照年份排列,都有编号, 不用我跟着你下去了吧?”
塞勒斯接过钥匙, 观察了一下这位老档案员的年纪,看起来起码有五十几岁了:“您在这里干了多久了?”
“干这个狗屎的工作三十多年了吧, 怎么了?你们不光要查档案,还要审讯这里的档案员吗?”
“当然不是,我就是想问问, 那您一定知道二十五年前的杰斯疗养院案件吧?毕竟那时候您已经是警察了, 我想那一定是一个轰动一时的大案子。”
“大案子?”老警察嗤笑一声, “不,才不是呢。我们出警了一次就足以确定,这只是一起意外引起的火灾了,六百多条人命啊,还有那么多疑点,三天就结案了,多么可贵的效率!”
“听起来您参与过这个案子?”
老警察抬起头看了塞勒斯一眼,他的眼睛藏在老花镜和下垂的眼皮后面,看不清眼神:“参与过,毕竟有那么多尸体呢,基本上这个警局当时有人能动的人能被拉过去办事了。怎么,上面决定重启调查了?发生了什么事?你是来调取这件事的档案的?”
“是的,我来调查这件案子的后续,我想找一些关于罗拉·劳伦斯的资料,就是这个案子里唯一失踪的女孩,我觉得这个案子的疑点太多了。”
“你们找到她了?”老档案员站起来问。
“没有。这个案子并没有被重启调查,来这里是我自己的意思。”
“哦。”
老档案员又重新重重地坐回椅子上,“那我给你一个忠告,年轻人,像你这样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菜鸟太多了,总觉得自己能主持多少正义,事实上,这个世界还是这样,一成不变。为了你自己在那个不知道是什么单位的前途好,你最好乖乖回去,不要管这件事的闲事。”
“我只是看看档案。”塞勒斯保证并且坚持,“您看起来很了解这件案子?”
老档案员带着他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往下走,听到他的问话沉默了一下:“对,比较了解。那个女孩——就是罗拉·劳伦斯,我见过她一次。”
“你见过她?”
“对,在她姐姐死去的三天之后的一个晚上,她跑来警局报警,说她的姐姐被害死了。她说了很多,身上也有一些伤,精神状态很不好......当时我是接待她的人,那天晚上我值晚班。”
“然后呢?”
“他们说她有严重的精神病与臆想症,身上的伤口是自残来的,那个疗养院来人把她带走了。简直是放屁,我从没见过会往自己腋下扎针的精神病。但是没办法,当一个人被他人证明你已经疯了的时候,你的任何话都不会有意义了,法院不会采信你的证词,别人会拥有你的监护权,合理合法的为你治疗。多么完美的谋杀手段,哈。”
他的脚步踩在档案室的地板上,磨得很薄的鞋底踩在地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但是眼睛却盯着潮湿的墙角的一块黑绿色的霉斑污渍:“我看着她被带走的,她临走前还回过头盯着我......我到现在还记得她的眼睛和她姐姐的名字——贝拉,贝拉·劳伦斯。”
“后来就是大火案件了?”
“是的。”老档案员把塞勒斯带到一个铁柜子旁边,铁柜子是黑色的,边角的漆已经有点脱落了,斑斑的锈迹也展现出来。
他弯下腰,从其中一层里拿出一叠牛皮纸的纸袋,指着它说:“都在这里了,但是你看这个看不出来任何东西,多少人,包括记者,都来这里翻阅过这个档案,但是他们已经看不出来新东西了,这是一份可以去当作教科书的完美档案。”
塞勒斯接过来,开始翻阅:“没有罗拉·劳伦斯,或者她姐姐的照片吗?罗拉·劳伦斯来这里报过案对吧,应该会有记录。”
“没有,这个案件的档案遗失过一次,剩下的都是后来补的。那些孩子们的很多信息都被大火烧掉了。”
塞勒斯毫无形象的蹲在地上,衣摆在冰凉积灰的地上堆成一叠,开始翻阅。他发现确实是这样,档案里根本没有提到过什么多余的信息,那些都是能在网上公开查到的。
就是这个杰斯疗养院这个火灾案件记载的报案人引起了他的注意,上面的名字是做笔录的时候手写的签名,字迹看起来很秀气,字母的尾部带着微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