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绾绾冷呲,眸色中写满厌恶,嘴角紧抿,沉声道:“你算尽天机,怎可能放过自己的?”
“哈哈——”柏珺印在门上的手微不可见的瑟缩一下,眸中飞快闪过一抹戾色,声音低了三度:“需要我帮你一把吗?”
对方忽而没头没脑转了话题,夜绾绾不由一怔,顿了一下,没有及时开口询问对方要做什么,就听他声音阴沉,慢悠悠的对自己说:“帮你将门上的结界给破了。你好去找情郎吖。”
夜绾绾心口一紧,周身气势沉下,凛然于世:“柏珺,你敢!”
“师妹吖,你心里比谁都明白,这世道,就是有得必有失,你谁都想救,最后很有可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哟。”
柏珺轻飘飘的话语,听这似乎是在劝说。
夜绾绾却觉格外刺耳。她贝齿紧扣,沉默着,眸色凌冽,又一次打量起了房间内的摆设,想要从屋内,找另外一个出路。
蓦地,冰棺摆放位置引起了她的注意。
屋内,为了可以很好保存冰棺里的尸体,布了一个锁灵阵。
她之前没有放在心上,一直没有去找阵眼。
在这间屋子,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冰棺里的尸体了。
她脑中精光一闪,不禁想,若是自己将那个尸体,拿出来,屋里的结阵会不会发生变化。
思考着,她不自觉抬脚走到冰棺前。
即使她早就看过了棺内躺着的人儿,再对上时,心中的感觉依旧很复杂。
她目光躲闪,深呼吸了一下,抬手将冰棺盖推开。
手碰上冰棺的瞬间,一股刺骨的感觉,穿过灵力的屏障,直刺她的心脏。
那一刹那,夜绾绾有种整颗心在一瞬被冷冻成冰的感觉,手上动作不由一顿。
这是她从未遇到过的情况,心微微一沉,蹲下身开始观察起冰棺的材质的。
柏珺没有得到她回应,以为对方是黔驴技穷,妥协了,稍顿片刻后,“桀桀”笑出声,不无讽刺的说:“师妹,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向来牙尖嘴利的吗?”
夜绾绾满脑子都在猜冰棺的材料,一时没有注意到门外的人在说什么。
柏珺在说话后,不禁有些奇怪。
以他对夜绾绾的了解,对方向来不是一个藏得住话的人,也是因为这个,她才会尽量避免与人的接触。
男人轻抿了一下不太完整的唇角,眉心褶皱凸起,与周围的上伤疤混合,泛着点点狰狞的气息。
“师妹,你若是再不出声,我就将门上的结界给破了。”
音落,他手腕一转,灵力汇聚。
夜绾绾依旧没太注意,只是对周围环境的改变的敏感,让她思绪一凛,刷地回头看向房门。
原本死气沉沉的阴沉木,此时竟然泛起点点银光。
她心口一凛,下意识的开口,厉声怒斥:“柏珺,你在做什么?!”
男人阴恻恻的声音,带着的寒气,令她觉得比屋内更甚:“你说我想做什么呢?我帮你解决一个大麻烦不好吗?你不谢我就算了,还吼我?师妹,你在社会上打滚这几年,可真是没有学到什么好东西吖。”
夜绾绾心下一沉,旋即明白,对方是在用白玥威胁自己,让自己安分一点。
“柏珺,你欺人太甚。”
“那又如何?在我把你带回来的时候,你就该明白两个字,认命!”
夜绾绾咬唇,心中一阵阵发冷,双手攥紧,脸上的肌肉,略微不受控制的颤了颤:“柏珺,我从出生那天起,认命这两字,就从未出现在我的字典中。”
她说着,眸中流光翻转,面色明灭变化,稍作迟疑后,眸色沉了沉,好似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缓缓闭上了眼,沉声道:“你想破阵就破吧。如你所说,我不是天神,我救不了任何人。”
当年,天机为了惩罚她与阎烈的结合,硬生生破了她的魂魄,来补地府碎洞。
那时,她就已经用命,还了这世道一次了。
这一次,除了阎烈,她谁也不想管了,也管不了了。
柏珺意外的抽了抽眼角,凸起的三白眼写满了愕然。
“没想到我们的小公主出去以后,什么好的东西没有学到,这自私自利倒学了十成十。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用跟你客气了。”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瞬间,夜绾绾只觉自己的耳朵听到了“咔嚓”一声破碎的声音。
她转眸,直直的看着阴沉木所制的房门,恍然之间,好似还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继而门上的血色,如潮水一般,慢慢褪去,终是消失殆尽。
夜绾绾心中一疼,双眼阖上,关上了所有的伤痛,眼角悄然无声滑落一滴眼泪,却在落地前,凝成了冰晶。
“柏珺,柏珺……”
唇瓣轻颤,失声的呢喃重复着两个字,心底木然一片。
须臾,她缓缓睁开了眼:“柏珺,你真的太狠了。”
冷然的声音,不带丝毫的起伏。
柏珺却听出内力深藏的恨意,他只觉心情大好。
“师妹,这可怪不得我,是你要求的。要怪吖,只能怪你自己了。我过就是帮你下了一个决定罢了。”
夜绾绾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