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琅依旧有些犹豫,目光不停地在两人之间扫视。
夜绾绾没有理会,扭头直接同鹿鸣说:“带我去现场。”
鹿鸣迟疑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将目光偏向顾琅。
夜绾绾见状,顿了一下,蓦地笑了。
被气的。
“你们要不要这么搞笑?阎烈只是昏迷,不是快死了。你们做这个样子,他也看不见。若是看见了,说不定会骂了你们一顿。眼下的当务之急,不是应该解决手头的案子吗?我留在这守着,你觉得,案子就会自己破了吗?”
她心里清楚,顾琅这是信不过自己才会这样。
她也不在意,反正,两人从认识那天起,对方就没有信过她。
只是,她现在比较关心案子,没有多余的心情同他纠缠。
顾琅看出她眼中那一抹淡淡不屑,心口一堵,瘦削的唇瓣微微一抿,一秒之间的表情转换,看上去略微有些刻薄。
“行,我就带你去看。”
他说罢,便转身离开。
他脚步很快,夜绾绾稍怔了一下,回神时,人已经走到了转角处。
夜绾绾挑挑眉,冷哼一声抬脚跟了上去。
她在看到现场后,眉心不由蹙了蹙。
一向对气味敏感的她,闻到一缕淡淡的硫磺味,不禁怔了一下。
顾琅偏头,正想同她说一下现场的情况,就见她冷着脸,扭头对鹿鸣说:“带我去见那个唯一清醒的人。”
突如其来的冷声,宛如命令一般的话语,让鹿鸣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懵懵地抬头看了一眼顾琅。
阎烈不在,顾琅和舒卓睿就是做主的人。
顾琅虽然不太清楚她要做什么,但也知道,这是办案的基本流程。
若阎烈是醒着的话,也会要求见那人的。
他同鹿鸣点点头,用眼神示意对方带人过去。
鹿鸣回神,急忙转身带人去见那个醒着的实习生。
“我们做了背景调查。那个实习生叫钟离芙,是桐城医科大研三的学生,荣方是她的导师。她读的是本硕连读,大学实习也是在这个医院,同样,那个时候,荣方也是她的导师。另外,她父亲是桐城市的市委书记,母亲是妇女主席。”
夜绾绾挑眉,清亮的眸中毫不掩饰被愕然覆盖。
其一是因为那女孩的姓。
钟离,一个比较生僻的姓氏。她恰好认识一个,就是不知道这女孩与那人有没有关系。
另外一个,就是钟离芙是官二代,若是处理不好,很容易给阎烈惹麻烦。
虽然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麻烦了。
钟离芙被单独隔离在了一个主任医师的办公室。
门口有两个警员守着。
夜绾绾对于他们而言,也是熟人。
两人见到她,点了点头算打了招呼。
“里面情况怎么样?”
鹿鸣看了看自己的同事,又偏头看了一眼房门。
办公室门上有一个四四方方的玻璃面,可以窥见屋内的一点情况。
只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看见。
“从进去以后,就一直很安静,没有吭过一声。我们三分钟前打开门看过,她像一个木偶娃娃一般坐在休息床上,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鹿鸣微微颔首,转头看向夜绾绾。
“进去吧。”
夜绾绾接到他的眼神,轻启薄唇,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
鹿鸣点头,抬手敲了敲门。等了两秒,屋内没人应答。他又等了大约三秒,抬手推门进去。
他一进门,蓦地感觉屋内的温度好像比外面低了一点。
他的目光下意识的在屋内转了转,想要看看是不是空调开太低了。
当他看到墙角挂着的空调是关着的时候,心口一跳,眼珠不安地转了两圈,扭头去看夜绾绾。
夜绾绾进门时,同样感觉到温度的异常。
对于这,她更敏感。
她脚步顿了顿,直接将目光落在了坐在简易床上的人儿。
就像那两个警员说的那样,她此刻在钟离芙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生气。
在她眼中,宛若一个死人。
女孩脸上描摹着清淡却又精致的妆容,白瓷一般的皮肤,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下,依旧泛着点点光耀,好似白月光洒在脸上那般,美的悄然,却又让人一眼就能看到。
夜绾绾眸光轻闪,目光落在她的双眼上。
硕大的眼瞳几乎覆满了眼睛的三分之二,眼白少的可怜,漆黑的瞳孔,有种森森的暗沉感。即使无波无澜,也让对视之人,莫名感觉丝寒意。更让人在意的是,她的瞳孔中间,有一根白色的丝线若隐若现。
夜绾绾抿抿唇,漆亮的眼眸中拂过一抹淡讽的眸光,冷声道:“好了,别装了,我知道你是清醒的。”
语气中毫不掩饰的嘲讽,让鹿鸣不由侧目。
他不由自主地又盯着钟离芙看了一下。瞬然间,她莫名地觉得房间的温度更低了,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噤。
夜绾绾看着眼前依旧一动不动的人,薄唇微微勾起,眼底的讽意深了深。
“不然,我把你爸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