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被当众烧死,死时众多围观者拍手叫好。
杀鸡儆猴的事有一必有二,君王下令彻查仙修,严防混入恶道居心叵测之徒。
一时间仙心惶惶,也有人发现能从中得益,便积极地举报“有异样”的仙修,老百姓们更是学起了早期天师喜欢用的“扶乩请神”的方式,请神“上身”告诉众人谁是异徒。
这一场针对仙修的浩劫又被称为“扶乩之乱”。
扶乩之乱持续了仅仅半年时间,仙修就造反了。他们群起而攻之,推翻了君王的暴|政,发现宫殿里竟然有大量的鬼气——一国之君因为嫉妒,居然与恶道勾结!
当时仙修义愤填膺地冲进皇宫,却落入了上位者的最后一个圈套。
地狱烈火熊熊燃烧,仙修死伤惨重,当仙修的力量削弱后,恶道卷土重来。
由于后面发生了数十年的三界混战,那段时间的记载全部毁坏殆尽,慕长渊了解到的版本是祸事结束后,还活着的仙修口述笔录下来的。
最后是三十三重天上的神佛看不下去,才出手平息动荡。
在那种极度恶劣的环境下,还是有一位器修飞升了,那就是墨宗的吴寮上神。
三界关于吴上神的记载很少,最多提起的就是他炼造的四大神器,他飞升后也不像沈凌夕庇佑仙凡两界上万年,而是火速归隐了,神器铸造完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这位上神。
慕长渊心想,也不知道沈凌夕在三十三重天有没有见过这位同僚。
沈凌夕还昏睡着,魔尊伸手把他盖得严严实实的,脖子以下一点儿也不让佛珠看。
前辈:「老夫都变成这个形态了,你以为我看事物还靠肉眼不成?当然是靠魂识啊!」
慕长渊骂道:“老变态,再看把你珠子拆下来。”
前辈:「……」
拆佛珠会怎么样,大阿修罗鬼也不知道。佛珠里自有小世界,那是一座金碧辉煌的佛堂,满天神佛的神像注视着他。
他每次一回想自己过去,意识之中就会响起大乘佛经。
佛经一响,它的魂元便像撕裂一样,被震得四分五裂。魂元也是会痛的,剧痛时仿佛身在地狱,全身修为灵脉寸断,岩浆挟裹着地狱火排山倒海地碾过意识,像一只朝他张牙舞爪的怪兽——等到魂元都被撕开,无边的佛法又将它重新修复,直到下一次大阿修罗鬼试图回想过去,便又重复撕裂。
大阿修罗王在这种没有尽头的折磨下,彻底忘记了一切,如今它只要看到恶念邪祟就会忍不住将对方尽快消灭掉——否则被佛堂里的神像发现,它又要受苦了。
但尽管没有尊严,“前辈”还是要面子的:「你这个后生,别小看琉璃珠,这叫‘万佛长青’,是禅宗的圣物!」
慕长渊若有所思:“佛子挺大方,初次见面就把家底都给掏了,等本座大婚时让他少随点份子钱。”
前辈:「……」
半晌,大阿修罗鬼弱弱问道:「你真打算和这个仙修在一起?」
慕长渊眉毛一挑:“要不然呢。”
「老夫以为你们就是玩玩——咱们恶道可不兴出情种啊。」
片刻后——
「哎哎哎?救命——你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快把老夫放下!!」
慕长渊推开屋门,久违的光线照进眼底时,那双桃花眼忍不住眯起——圣光毫无保留地落在他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和红润的薄唇上,连同下颚和脖颈都没有放过。
神境中,魔尊举着琉璃佛珠,一副要把它扔出去的样子,可谓嚣张至极。
须弥山被烟波浩渺一望无际的湖水包围,湖中倒映出人间烟火景象。繁花的、萧条的、富足的、贫瘠的……尘世间的喜怒哀乐都承载其中,随着潮汐波动起伏。
天空则像一面蓝灰色镜子,静静注视这一切。
毕竟是禁地,魔尊和“前辈”都毫不怀疑,自己一旦踏出小黑屋,大概就被天雷劈得灰都不剩。
「老夫能陪聊,能算命,还能看浅看因果……」
慕长渊不为所动。
魔尊扬起的手,在七彩圣光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种几近透明的白,就在佛珠脱手前的那一刻,大阿修罗鬼大喊:「老夫还很能吃!老夫的魂元是饕餮!!什么都吃!!!」
慕长渊收回手,冷冷地注视着琉璃佛珠:“地狱岩浆也吃?”
他眸光潋滟,看人时总带着一种漫不经心,但被注视的对方总会陡然生出一种被野兽拽入水中、即将溺毙的幻觉。
「吃!吃!没有什么吃不得的!」大阿修罗鬼说完又忍不住抱怨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老夫从前好歹是个‘圣物’,哪有谁敢在老夫面前自称‘本座’……哎哎哎!开玩笑都不行吗,你是不是玩不起?!」
慕长渊关上门,把佛珠重新戴在沈凌夕左腕上,不耐烦道:“本座心情不好,你最好快点弄醒他,不然把你扔出去,禅宗圣物的家底估计还在,你就不好说了。”
琉璃佛珠上荡漾着青色的点点星光,面对赤|裸裸的威胁,大阿修罗没出息地拍着胸脯保证:“这有什么难的,看老夫气吞山河——!”
饕餮,姑且这么叫它吧,早已被佛法磨掉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