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入了魔,魂元才勉强同意化作狴犴的形状,邪兽嘴里含的珠子就是龙纹金丹,但也只能舔舔,慕长渊不同意,它就不能炼化掉这些邪祟之气。
慕长渊炼化那一缕魔气后,身体都变得轻快不少。
魔尊没忍住,又薅了一缕魔气炼化。
不能再吃了,慕长渊心想,再吃身上就有股邪气的味道的。
不周山有成百上千道阵法禁制,护山大阵更是由十二峰的峰主集体维护,连孤魂野鬼这种最低级的恶道都进不去,也就慕长渊艺高人胆大,才敢在进山前入魔。
魔气运行几个大周天后,彻底隐匿进慕长渊的身体里。
他缓缓呼出胸中的一口浊气,睁眼时眼角的红色泪痣艳丽得叫人心惊肉跳。
这时慕长渊感觉到马车又开始漂移了,欢脱得不像话。
“择一。”
他出声警告。
车厢外传来书僮欢快的声音:“少爷,我看到白鹭城啦!”
**
不周山是五大仙山之首,山脚的白鹭城比容城大二十倍,也被人称作仙都。
不知为什么,白鹭城最近在盘查女子,进城的姑娘家都要多做一道检查。
魔尊不明就里,但凭借自己与仙盟多年斗智斗勇的直觉,他隐隐觉得这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
慕长渊入魔的事情无人知晓,但有句话叫“未雨绸缪”。
魔尊“嗤”了一声,大剌剌地用凡人男子的身份进城了。
仙盟大会召开在即,同时也是五年一度的弟子大选,白鹭城热闹异常,许多想拜师的年轻人都提前来到这里,城中的大客栈早已住满了人。
街上到处都是找不到房间的外来人,得亏慕长渊当机立断让书僮去居民巷子里租房,也只能租到离主街道较远的位置了。
“差点就要风餐露宿了,”慕长渊环视一圈简陋的房间,叹道:“沈凌夕,本座为了你可真是受尽了委屈。”见书僮趴在窗台往下张望,问道:“你在看什么?”
择一回头时眼睛亮晶晶的:“少爷,旁边有一家私塾!”
慕长渊心想择一要是在这里等自己,还能耳濡目染学点东西。
不是不想带择一进去,仙盟的规矩实在多到慕长渊牙疼。他要还是天道魔尊,提着艳骨刀说进就进,但慕长渊现在就是一个被仙君始乱终弃、千里寻妻的可怜人(呸),样子还是要装一下的。
收拾完行李,主仆二人晃悠到了城中最大的酒楼,准备大吃一顿。
出门前慕长渊就和择一说好,这次不管在外面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不许和慕夫人提及,也不准打小报告。
书僮满心都是和墨盤盤的约定,当然一口答应。
出门前择一还放飞了传信木鱼:他之前在墨宗就和墨盤盤约好,假如自己能来白鹭城,就以木鱼为信,到时候俩人在城里碰头,墨盤盤带他玩好玩的。
仙盟禁酒,所以白鹭城没有酒。慕长渊早有心理准备,偷偷带了一些藏在马车里运了进来,只是没法带到酒楼里公然违反禁令。
白鹭城的消息确实比君山镇要灵通得多,他们刚坐下不久,就听见隔壁桌的人聊了起来:“哎,你们知道七仙女什么时候回来啊?”
慕长渊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北斗七子”指的是境界在上仙之下、金丹之上区间内最强的七名仙门弟子,每季度竞争一次,有的人只能拿三个月的称号,有的人却能稳拿好几百年。
也不知道哪一种比较惨。
因仙门弟子无论男女普遍广袖宽袍,风雅俊美,北斗七子私下里被其他弟子戏称为七仙女,调侃中又带着一丝妒意,十分有意思。
慕长渊咳得上气不接下气,那桌人见是个病美人,便不计较了,继续聊道:“不知道,瀛洲这次实在凶险,我听师父说,到现在其实都没想出办法来。”
“北斗七星阵也不知道能镇多久,禅宗的佛法碰见那些邪祟就跟水滴进大海,连朵浪花都翻不起来!”
慕长渊敏感地捕捉到两个信息:瀛洲和邪祟。
“真有这么厉害的大阿修罗,连盟主都拿它没办法?!”
“胡说什么!”就有弟子听了不高兴:“大阿修罗连正面一战的胆子都没有,拿什么和盟主比!”
“对啊,盟主为此提前出关,却扑了个空,它在瀛洲作乱,不敢直接与咱们仙盟正面作战,不就是心虚嘛!”
天元廿四年,仙盟正处在最鼎盛的一段时间,恶道夹着尾巴做鬼。虽然各地都有邪祟,但真能引发大动荡的阿修罗鬼都不多,“大阿修罗”四个字一出,基本就是在报慕井的身份证号了。
那神经病杀了自己不够,回头还把师门都给屠了——上一世的玄宗门是慕长渊亲自屠的,魔尊感谢他们还给他一个神经病弟弟,于是出手灭了玄宗门。
不过慕长渊做得比较干净,没留下什么隐患,更不用仙盟派人去收拾。
慕长渊才懒得管弟弟又捅出什么天大的篓子,现在只关心沈凌夕这个负心仙究竟什么时候回来。
巧的是隔壁桌的人也是这么想的。
“听说天枢仙君会跟着一起回来。”
“真的吗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