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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也不会在得知失忆后提出转校,而自己不过是磕了头,在妈妈眼里却像生了场病,这场病将顽皮的孩子变得乖巧听话,所以才总说幸好生了这场病。
他渐渐分不清现实,一面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绝不可能做那些事,一面又有陌生的画面出现在脑海。
整整三年,乙骨忧太在他们的欺辱下提心吊胆的长大,他不该也不可能忘记竹内春,却在弱者如蝼蚁的死灭洄游中泯灭恩仇,伸手救了他。
多么令人难堪的真相。
乙骨忧太的宽宏大量越发衬得他浑身泥泞,如此不堪。
也许后来发生的一切都是报应。
难以形容的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突然一股力量将糟糕的情绪包裹吞噬,直至消失不见,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他懵着脸没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怎么自己吓自己呢,乙骨忧太多温和的一个人啊,今后他要对人好点,要给他道歉,哪怕得不到原谅也要努力弥补自己的错误……
满室的热气熏得脸颊滚烫,竹内春终于受不了了,他爬出起来,晕晕乎乎地穿上衣服回到房间。
好困啊。
粉润的唇瓣低声嘟囔,头也没吹就往床上倒,没多久隆高的一团传出平缓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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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架令加藤破了相,伤口消肿后留下大块颜色可怖的淤青。
他不想这副模样被竹内春看见,可熬了一周淤青仍旧半点没消,新野那张大嘴巴又在耳边天天提,回过神时他已经逃了体育课站在了A班门前。
加藤做贼心虚地看了看四处,课间门的走廊空无一人,而自己那不可告人的秘密也不会暴/露,
要找个借口顺理成章的和他见面,对了女朋友邀请他去卡拉OK。
隔着透亮的玻璃窗,乌压压的教室中一个昏昏欲睡的黄色脑袋尤其醒目。
加藤心头发热,靠近窗户近乎贪婪地看着他。
七月来临,空气越渐闷热,校内的中央空调还未开启,枝桠草丛中的蝉虫却已蓄力完毕。
那张漂亮的脸被日头照得犹如莹珠般发着光,薄唇下抿的样子禁欲又清冷,可鼻尖和脸颊却透着粉,像故作高冷的小动物一样,可爱得犯规。
衬衣被他穿出了纤弱的美感,大概是热,领口往下的三颗扣子没系,露出锁骨和小块胸膛,这令加藤呼吸一滞。
就看见浓密的睫毛如蝴蝶羽翼般不断扑朔,接着脑袋一歪,靠上了旁边的肩膀。
不来心里想念,来了又要看他和别人亲近,加藤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他咬紧牙强迫自己不要多想,心里烦躁便怨起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
听到打铃声竹内春睁开眼,没发现同桌僵硬的身体,他从桌洞里抽出纸巾撸鼻涕,撸完后才挪开课桌,鼻音很重的说:“谢谢。”
收书的手顿了顿,许久乙骨忧太细弱蚊叮道:“不用。”
下课后班主任没有第一时间门离开,而是拍着桌案说起七月中旬的修学旅行,也就是远足。
“怎么分组我就不管了,要求是小组必须满六人,三年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远足,且行且珍惜吧,好了下课。”
话音落下教室闹哄起来,竹内春抽抽鼻子,往书包里塞进一本又一本书,都是这个周末要温习的。
他没发现乙骨忧太正看着自己,提着颇沉的包,脚步虚浮地向后门走去。
“竹内!”
肩上一沉,竹内春慢半拍地抬起头。
来人顶着紫色大背头,脸上的大片淤青就像被人涂了颜料,愣了半天他才反应过来这是谁,
迎上他泛水的眸光,加藤紧张得指头微蜷,强作镇定道:“鼻头怎么这么红?”
“感冒。”
加藤一副担忧的样子,在竹内春看不见的地方,目光紧盯跟上来的乙骨忧太,以示警告后揽着他朝楼道走。
“什么时候的事,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
因为没吹头而病倒这事实在算不上光荣,竹内春不想多谈,况且肩膀上的手好沉啊,想躲开可楼道人挤人,根本没处让他躲。
“八中那家伙被你揍掉了一嘴牙,现在碰上也是夹起尾巴的猫,竹内你打架比以前更野了。”
那冲进来救他的样子令加藤至今回想仍澎湃不已。
借着人流他胳膊用力,把略矮的竹内春圈在身前,嗓音难以克制的低哑:“一起去卡拉OK吗?我请客。”
“那、那个……”
胳膊发出一阵古怪的巨疼,加藤不得不收回手,视线中手臂完好无损,什么事也没有。
错失了亲近的机会他不由恼火地回头,发现是乙骨忧太后,脸上的神情瞬间门古怪。
或许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乙骨忧太目光无措闪躲,却在一身闷闷的“乙骨”中镇定下来,迎着加藤的目光道:“他还在生病,很难受,麻烦不要碰他。”
空气凝固,半响加藤难以置信地哈了声,看乙骨忧太有种在看自己脚边努力求活的狗,结果有一天这条听话的狗发起反抗,冲着他叫嚣起平等。
哪怕只是短短几字,足够礼貌的请求也让他有种被冒犯的怒火。
伴随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