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一个大人该说的话?
竹内春无措的站在两个小豆丁面前,反衬得对面一脸平静。
惠只有三岁大点,一双眼睛像极了伏黑甚尔,黑漆漆的烙在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有种少年老成的感觉。
姐姐津美纪极其早慧,做饭的娴熟度比竹内春还高,小小一只踩着凳子在厨房帮忙,惠则拖着发旧的针线娃娃,因为没那么高只能垫脚趴在橱台上,小小的头仰啊仰,也不喊人,就默默地一直看着他们。
从伏黑津美纪身上竹内春感到了难言的可靠,好笑的是他大了她一轮,结果还要人家小姑娘来照顾。
在发现自己中了伏黑甚尔的计,已经是两个小孩与他同吃同住两个月后了。
竹内春失了耐心,喊上惠给他爹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面对惠奶声奶气的问话伏黑甚尔臭骂了通,竹内春急忙拿过手机,对方又牙口紧闭,只扯些其他东西。
“行,你再不回来明天我就带上惠、津美纪离家出走。”
竹内春说完气话,在惠好奇的目光下羞耻的摸了摸鼻子。
他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了。
而且……好像新婚妻子闹着回娘家啊。
等伏黑甚尔回来后,两人在客厅好一阵打闹,竹内春那三脚猫的功夫被男人轻易化解,将其压在沙发上一阵厮磨,怕惊动了小孩扛起人就往房间里滚,不料咚咚几声巨响,吓得隔壁的惠惊醒过来拍门。
津美纪怎么哄都哄不住,竹内春满脸滴血,羞耻的忍耐着撞击,努力压平声音对着屋外连哭都不敢大哭的小孩说没事、没事。
比起伏黑甚尔这个粗心的爹,惠是一个很缺爱的孩子,津美纪没有他表现的那么明显,但只要竹内春在时就会往他身边靠。
他不明白伏黑甚尔这么做的意义,但孩子交在他手里某种程度上来算一种信任吧?
捡着这份信任,数着幸福值,日子过得平淡,充斥着各种大小琐事。
他们越来越熟悉了,惠从不会主动索取东西到拉住竹内春的袖子,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啊眨,就是不肯说究竟要不要。
这个样子被伏黑撞见又得一顿训,小孩性格沉闷生起气来却半点不含糊,鼓着包子脸一个人蹲在角落,惹得竹内春与津美纪好哄。
“管他做什……”
伏黑甚尔话还没说完就被竹内春手里的纸巾团砸了个正着,瞬间阴沉着脸闭嘴看电视了。
这一幕落在惠眼里,仿佛开了窍开始明里暗里跟他爹抢人。
夏天的时候一家子穿着泳衣去沙滩冲浪,吃冰糕看烟火,惠渐渐变得爱笑了,不像最初那么沉闷,津美纪会带着弟弟上学,下学后会帮竹内春做些家务活。
秋天到来就选个好日子去郊游,等家里被各种玩具、奶瓶、儿童衣服填满时,恍惚回神才发现置身人间许久。
眨眼到了团圆饭,桌上摆满了小吃、蛋糕,还有小孩最爱的烤鸭,灯光温暖他们在一起辞别了旧年。
拿到礼物的惠露出笑容,脸红红的,眼睛又黑又亮,而姐姐津美纪则含蓄的感谢了两名不太称职的大人。
幸福热闹的生活总是短暂的,没多久他们就被伏黑甚尔送走了。
“反正已经毫无父亲形象了,都知道我是人渣啊,再可恨一点也没关系吧。”
追问原因却得来这么一句,竹内春也不知该气他脸皮厚还是心思沉,许久才哑声问:“那我呢?”
伏黑甚尔不说话,一双眼至始至终没有看他。
那天晚上他们做得很凶,竹内春咬死牙不肯吭出声,被他的倔强勾起了血性,伏黑甚尔几番用力终于将人折磨哭,几天下不了床的后果就是不搭理人。
几年相处伏黑甚尔稍微学会点人样了,会哄他,说着以后不会了,手却贼心不死的伸进了衣里。
结果到最后依旧什么都没问出来,竹内春想过再次动用私家侦探,但伏黑甚尔比从前更敏锐了,几次纠结还是选择放弃。
至少现在还不算最坏。
没多久他们又搬了家,时间来到2006年,两人已经同居三年,一天早起,竹内春握着水杯盯着日历薄上的猩红数字,心中腾地升起股恐慌。
转醒没见着人,伏黑甚尔出来把他拖上床,背部多了几条伤疤,怪硌手,显然执行的那些高额任务没讨着好。
“不做这行了行吗?”竹内春斟酌着说。
大学顺利毕业后没有选择继续深造,而是抽业余时间专研起设计领域,未来的发展前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伏黑甚尔低不可闻的笑了声。
“你别笑,我说真的。”竹内春细细算起这两年的收益,“我和大学同学合作的那间工作室挣了笔钱,不出意外以后这个品牌会往高端发展,你不用出去工作我养你……”
“少给老子套锁。”伏黑甚尔道。
不再贪恋床榻上的温热,他起身翻出衣服,依旧是那身多年不变的黑色恤衫。
有时候某些固执是根深蒂固的,很难轻易改掉,竹内春不懂,他分不清这是爱情还是别的情节,因着恐惧想要做出改变却迎来对方的冷落。
“小少爷,我们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