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关掉了后台,即便还有三条评论没有看完。
因为此刻的我,正陷在自我否定与怀疑之间,我不确定,这条被我寄以厚望的视频,是不是个合格的作品。
毕竟刘祎维早些时候,就评价说了,这条视频唯一够专业的,仅仅只是剪辑,而其它部分,我这个访问人也好,那个被访的青年也罢,都太随便了点。
我引导问题不够专业,没按照的策划方向变通,只知道对文案内容照本宣科;至于受访小哥,则多少有些放飞自我。
有过社会阅历的人,大抵会赞成他说的那些内容,可也就仅此而已了,余下的,那几条评论足够说得清楚,这么一看,这条视频毫无疑问是失败的。
那么,作为一个准备进军短视频自媒体圈子,并试图借此创造价值的人,我于情于理,都该趁着平台对于新账号的流量扶持,未到之际,将这条视频删除,然后换上那个被业内人士看好的,关于‘北京拆二代’的街访内容。
偏偏,我现在拎不清楚!总觉着这条视频是我的第一条作品,甚至把它看成了孩子,自家孩子甭管怎么差劲,也听不得旁人批评。
再加上我剑走偏锋,自以为是的认为,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里,应该有真诚的作品,让大家慢下来,去思考生活的意义。
正是这两种因素结合到了一块儿,我才会如此纠结。
‘或许我真不是一个可以干大事儿的人。’
至少我没见过,哪个做大事儿的人,在面对如我一样事情的时候,表露出纠结,他们大多果断,敢于冒险。
我晃了晃头,刚要给自己点一支烟,试图排解忧愁,肩膀就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我回头一看,发现王露正满脸揶揄的站在我身边,
“秦洛,您现在都这么现实了吗?我大周末什么事儿都没干,净帮着您剪辑视频了,您倒好,这都上班了,还丁点儿表示都没有!”
我面色一囧,“抱歉抱歉,我这两天都给忙忘了。”
王露白眼一翻,转而问道:“视频发上去了吗?”
“嗯......发的第一条,效果不太好,眼瞧着快一小时了,播放还没破千。”我收起那支没有点燃的香烟,对王露说道:“我这儿正犹豫着那条视频要不要删掉呢,业内不总说新账号会有流量扶持嘛,我真怕这东西影响到我的扶持,就这么错过一个白.嫖的机会,我真有点不甘心。但是......”
“但是就这么让您把内视频删了,你更不甘心了,对吧?”
“......对。”
“那您还纠结什么呀,既然有了两种不甘心,肯定是哪个程度大一些,就依存于哪个。
而且据我所知,平台确实会给新账号的第一条作品流量扶持,可有多少大博主,是靠着那点儿扶持起来的?
少数几个一条作品就爆火的人,那也是因为人家背后有专业团队运营,无论是脚本还是拍摄抑或剪辑,都经过很多次的打磨,才造就了那么一条作品。
秦洛,您问问自个儿,您有什么呀?策划是自己弄的,脚本几乎没有,甚至就连拍摄运镜,都是秦江帮的你。
说点难听的,你现在就相当于一什么都不太懂的愣头青,能有成品出来就不错了,还奢望一条视频大火......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可凭什么出现在您身上呢?”
“呼......让您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好受多了。”
我轻吁出一口气,心里最后那点纠结,都消失殆尽。
“得嘞,您啊,可又欠我一顿饭了。”
“我啥时候欠过?”
“天呐,你丫这是要做现代黄世仁?别的不说,咱们公司加班都有加班补助吧,我连着周六周日两天,都在给你加班剪视频,结果到头连顿饭都混不上?”
“成,等您哪天空了,我请你。”
“请您记得是两次,谢谢。”
“甭客气。”玩笑过后,我又试探性的对她问道:
“您中午有时间吗?我想采访一下杜宇,到时候您替我瞜一眼,把把关成吗?”
“嘿,你丫这是看准我这一只羊薅羊毛了是吧......还等中午干嘛,就趁着现在吧,都不用找地儿,我那主管办公室收拾布置一下就成。”
“不耽误事儿?”
“是您现在有具体工作啊,还是我有啊?什么耽误不耽误的,谁敢说咱们不是在做正事儿?”
“......”
在王露这无比强大理由的唆使下,我直接行动了起来,先是找杜宇沟通下过会儿讲述的方向,然后我又带着二组余下的两人,将王露办公室大体上归整了一下。
等我们几个各就各位之后,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
此时,王露正坐在我斜对面的沙发上,确保不会被镜头拍到,扮演起了导演的角色;陈强跟孟子晴站在一侧,一个举着iPad充当提词器,一个用支架固定着手机,对我俩进行拍摄......
重新找准的出发点,比街访跟深一步的访谈方式,我偶尔问上一两句问题,杜宇回答过后,就开始了自己讲述。
一个很普通的北漂理由,带着点心酸跟幸福。